如果这都是一场梦该多好……
只要睁开眼睛……
一切……
亦如……昨日。
“陛下,您醒啦!”
林辉夜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很长的梦,一睁开眼睛,却不记得梦中有什么了。她抬起手撑着额头,任由一头灰发散落。
“怜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现在才是寅时,陛下还可以再睡一会儿。”怜儿道,赶忙替林辉夜盖好被子。
“阿睿呢?”林辉夜只觉得头还是很疼,不过一会儿又蜷进被子里去了。
“柳将军正在坤弘殿里召集各将领议事。”怜儿答。“毕竟才把赤国的军队驱逐出去,有很多的事情还不安定需要她去处理,您就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嗯。”林辉夜困倦答。
“陛下……”怜儿见林辉夜一副又要睡着的样子,便唤她。“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吗?也想不起怜儿……”
“嗯。”林辉夜答。“朕最近总是做梦,一醒来就什么也忘了。总觉得,困倦的很。”
“做梦总是让人乏累的。”怜儿轻声道。“不记得事情没关系,怜儿跟柳将军都一直追随在陛□边,陛下若是还想知道什么,问就是了。”
“朕是得了什么病么?为什么头发会是灰色的?”林辉夜侧目,伸手揽了一缕灰色的头发放在掌心把玩。
“陛下之前是生了一场大病,后来头发就都白了。”怜儿站在林辉夜的床榻边上,温声道。“再后来众官员见陛下的生命危在旦夕,便有两人请战去了极北寒域为取了龙血回来,陛下的病才得以康复,只是头发成了灰色,而后,便一直是这样的了。”
“是这样。”
“陛下还常说,黑色凛冽,灰色温柔。是极好的颜色。”
“想必十分艰苦。”林辉夜缓缓答。“朕的?朕有赏赐他们么?”
“自然是赏了。”怜儿耐心答。“赏了很多很多东西。”
“朕之前……有什么在意的人么?那人……为何不在朕身边?”
“那人去了很远的地方,还不知道何时回来。”怜儿笑。
“什么地方?朕不能去吗?”
“陛□为一国之君,不能去其他的地方,但那个人说了,会回来找陛下。”怜儿柔声道。“在那之前,陛下要好好的养病,才能让那人看见一个完美无瑕的自己。”
“可是朕不记得他了……万一他回来了,朕不认得他呢?”林辉夜担忧的皱起眉头,一双宁静的美目中,略显担忧。
“不会的。”怜儿坚定道。“万千人群中,陛下一定一眼就认得出她。”
“柳将军。”
“唉柳大将军!你走那么急做什么?”又是一日傍晚,柳睿议事完毕后,赶忙就往林辉夜的寝宫走,被副将阿景拦下来来了。
“我急着做什么你不知道?”柳睿显然不想理这个纠缠不休之人。
“属下知道,属下能不知道么?”阿景跟着柳睿道。“比去见媳妇还要着急呢。”
“休得胡说。”
“陛下不是好端端的在宫里么?那么多人围着她照顾她,你一天从早到晚都没休息过,这个时辰还要过去陪着她,你不要命啦?”
“我害怕。”被阿景这么问道,柳睿才停住,她垂目望着仍旧还有些颤抖的双手喃喃道。“虽是过了几个月,可是那日的情形却每夜都出现在我梦里……我一直在想,若是我再晚一点……若是我没抓住陛下……现在……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可是现在的她却也不记得你。”
“没关系。”听阿景这么说,柳睿却笑了。“陛下不记得我,却可以重新认识我。我想,她能认识更好的我。”
“是啊,赵明河死了,你的机会来了。”阿景也不知为什么,话里透着酸味。
然,本以为那女人会生气,却不料她只是认真道。
“就算明河没死,我也一样不会放弃希望。”
阿景就见柳睿转身,没有分毫忧郁的朝着林辉夜的寝殿前行,很快就从满地的月光中消失了。
“你傻啊?”阿景站在原地,半响才道。“却也是……幸福的吧。”
林辉夜本是靠在床柱上看书的,却听到殿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她合上书,朝着门口望去,就见朦胧的烛光中,有人身披战甲,即便在黑夜里也带着阳光的味道。
熟悉。
这种感觉,很熟悉。
就好像,那一直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一般。
“陛下?”那人走近,林辉夜才恍惚的从那朦胧的感觉中清醒。
原来,是柳睿。
“阿睿。今日也辛苦你了。”林辉夜道。
“没什么辛苦的。”柳睿卸去铠甲,一头柔软的乌发散落下来。“为了陛下,做什么都不觉得辛苦。”
本是一脸正经的林辉夜在听到柳睿的话后,忽而笑出来。
“笑什么呢?”柳睿也笑。
“你又在笑什么?”林辉夜望她。
“因为陛下笑了,所以臣开心,也笑了。”
“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听到柳睿的回答,林辉夜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大抵觉得幸福,所以笑了。”
“陛下……你知道吗,臣真的很少哭。”柳睿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擦眼泪。“你能感到幸福,臣真的太开心了。”
“傻啊你。”林辉夜抬手,抵过手帕给柳睿擦泪。“说的好像朕之前一直过的很不幸似的。”
“怎么会,陛下会一直幸福下去的。”柳睿接过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