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颗舍利子对你很重要,不是吗?”
就算萧易天不说,柳湘临也看得出,否则他也不会露出那般令人心疼的神情。
胸口突然堵得慌,柳湘临强忍着才没有抬起手捶打胸膛,脑海中不停地闪过和萧易天认识至今的每一个场景。
一切发展的总是那么的不尽人意,萧易天好像每次遇到她都没有好事,第一次在巷子内,好心帮了她,还把身上那件贵重锦衣脱下来给她穿,结果还不知去向,第二次偷偷潜入苏府,却被程侍卫发现,了自己的踪迹,第三次被程侍卫追到,结果被逼得摔下断崖,害得身上唯一的包裹也丢了,无奈之下只能拿一直放在身上的那颗舍利子来换取银两以谋生计,第四次是为了救她,搞的原本已经深陷泥潭之中的他更是无法全身而退了。
柳湘临从未有过这种自己很碍事,很累赘的想法,在以前,她虽和林乘风在一起,但却一直坚持靠着自己的工作养活自己,而现在,她虽想同样这么做,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即便是在这个时候,本该抑郁的人明明是萧易天,他却反过来故作轻松地安慰她。
萧易天迈步走到窗前,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俊顔蒙上了一层令人难懂哀伤,但是他的眸子却依旧晶亮清澈。
半晌,他才缓缓地回道,“那舍利固然重要,不过把它留在身边,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本就毫无意义,更无法体现它存在的价值,也或许有天会不小心遗落,与其如此,倒不如将它换成银两,更为实用……”
柳湘临知道,萧易天这些话并非出自真心,可她又不忍拆穿他,这字字句句,无非不是在提醒着她,他想要保住身为男人最后的尊严。
现在的萧易天,就好像一个落魄的王子,明明已经快要走投无路,却还是坚持着他身为王子无法卸下的骄傲,可他越是这样,越是令将他这副样子看在眼底的人感到疼惜。
柳湘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萧易天颀长的背影,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整个人竟带着一种让人难以移开视线的气质,明明站立着纹丝未动,可是柳湘临却有一种错觉,好像他是随意流动的水,就算伸手去抓,也抓他不住。
“萧公子,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柳湘临支吾了半晌,终于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其实这件事被她放在心里很久了,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问出,每次遇到萧易天不是面临着险象环生,就是情况超级尴尬,这会儿刚好可以缓解一下压抑的气氛,转开舍利子的话题。
萧易天转过身,随然的捋了捋袖子,温声道,“王妃请说。”
柳湘临一愣,随即笑道,“我说了,你不必对我用尊称,自然一点反而不会引起怀疑,以后我穿着这身装扮的时候,你就跟以前一样喊我‘柳兄’就好。”
为了称呼方面的问题柳湘临已经重申了很多次,但萧易天时不时还是会自然的换回了尊称,这让她不禁喟叹,这男人的脑筋还真是死板。
萧易天突见柳湘临平和的笑颜,不禁一愣,随即也扯唇笑了起来,方才的尴尬在这笑声之下霎时烟消云散了。
微微收起唇角的弧度,萧易天终于开窍的改口道,“柳兄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吧。”
柳湘临见气氛好转了不少,心中的压抑也得以舒缓,她犹豫着如何让语句委婉一些,片刻之后,才轻声道,“其实我一直不明白,那些人……程侍卫,为什么要抓你?”
萧易天显然没有料到柳湘临会问这个问题,俊顔呆滞了几秒,随即换上了一副略显沉重的表情,却也没有方才那般悲伤了,他努了努唇,柔声回道,“因为他们想要用我来换取整个艮西。”
“为什么?”柳湘临不禁有些无厘头,一个诸侯国怎会是用一个人就能换到的?就算萧易天是艮西利维王的嫡长子,也不至于这么值钱吧?
萧易天淡淡一笑,目光投向窗外已被晨光染红的天际,眼眸清雅而高华,“当今这个时代,国力不强,就注定着会被击败,我艮西就是这样……”
萧易天舒了口气,柳湘临没有开口多问,等着他慢慢道来……
五大诸侯国之中,艮西占地面积仅次于青陵,可兵力却是五国之中最弱的,堜东的睿易王经过弟弟苏子秋的灌输和三番五次请缨,终于答应由苏子秋亲自带兵攻打艮西。苏子秋虽然颇有心机,但是在战术上却布置不当,结果被精通战术的萧易天领兵创造了一个以少胜多的神话。
堜东溃败,整个艮西都沉浸在喜悦之中,防守也随之松懈起来,不料当夜便被朝南偷袭。那次的偷袭原本就是秦秉炎早在得知了堜东的动静之后便事先埋伏好的,艮西防守薄弱,被秦秉炎带兵攻入。
萧易天是被几个贴身护卫拼死护送着才逃将出来,途中又被秦秉炎派来的人多次追杀。萧易天便是在那个时候才得知自己的父王惨死在了秦秉炎的剑下,甚至尸首还被游街示众!
丢了领地、又失去了唯一亲人的萧易天几乎崩溃,誓死要冲回艮西跟秦秉炎拼命,亏得那些护卫强行制止住又软语相劝,才终于稳下了情绪。而一路上,那几个护卫为了保护他,死的死伤的伤,还有的莫名间掉了队不知所踪,逃出了艮西的时候,原本的一队人马便仅剩下了萧易天自己。经历过这些生离死别的萧易天彻头彻尾改变了,他立誓必在有生之年复兴艮西尽雪前耻。而在复兴领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