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六当然聪明,她早早接受了魏长风不喜欢她的现实。
她仅仅是找不到安生地方,才三天两头去天牢里求清净。
仅此而已。
其实她第二次去的时候魏长风就说了:“别费功夫讨好我,玉玺早被我拿去贿赂狱卒了,否则我哪里有这喝不完的酒?”
当天付六就告诫整个天牢禁酒,违者杖责二十,她亲自行刑。
故意晾了魏长风十天,付六提着篮子再去,掀开盖子酒香四溢,魏长风不由自主地吞口水。
付六摆出白玉酒盏替换原来的粗陶,细腻筛过的酒液如琥珀般流动。
她一个盏,魏长风一个盏,斟满了,递过去一个。
魏长风满脸戒备,没有接:“你说过,军中抓到俘虏,先灌下穿肠烂肚的毒药,然后拿着解药逼供,一问一个准。”
好事全不记得,这倒记得清楚。
付六当着魏长风的面饮下两盏酒,一本正经说:“我确实要害你,我走三步就会肠穿肚烂,你确定不告诉我玉玺的下落?”
她真的只是想用玩笑掩饰自己的难过,可她站起来的时候稍微踉跄了一下。
魏长风突然说:“玉玺就在付宅的后山,无字石碑下。”
付六在那么一瞬间失了理智,脱口而出:“你在乎我!”
魏长风见付六没事,愤然道:“你诈我!”
他倚回石墙上,自嘲:
“也对,那可是传国玉玺,你做什么我都不该奇怪。去拿吧,去帮谢宇巩固他的皇位。”
付六知道这天牢看似无人,其实暗中布满谢宇的眼线,魏长风的话恐怕已经传到谢宇耳朵里。她得赶在谢宇之前抢到手。
她急匆匆往外走,背后是魏长风的冷嘲热讽:
“付六,你急不可耐的嘴脸真难看。”
付六一边往外赶,一边没好气地想:是,你太子殿下最高贵最优雅,心甘情愿当阶下囚,还嘲笑她这个不自量力的叛贼。
她刚归顺谢宇时,听谢宇说付家人连夜追随先皇而去,那时她想不顾一切跟他同归于尽。
但也只是想想。
她反复告诉自己大局为重。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她把全部精力用在应付疑心病的谢宇、戳她脊梁骨的大臣,还要处理一些谢宇强塞过来的无关紧要的杂事。
她怕自己一停下来,想起家人会崩溃。
没想到,魏长风却把玉玺藏进了付宅。
付六没想到自己重返旧宅后,谢宇真的先她一步等在门口,身后是五六十个带刀侍卫。
“朕与付大将真是心有灵犀,一起想到来祭拜付王爷。”
分明是偷听到了消息,过来取玉玺。
说话的功夫,带刀侍卫里分出二十人盯紧了付六,戒备她的武功。
付六不敢多看破败的旧宅,怕触景生情,在谢宇面前露了怯。
她低头一味地走,谢宇却没由来地说:“朕卜过一卦,明年开春三月初六是个宜婚嫁的好日子,今日就算纳采了。”
付六一直没当自己是女儿家,所以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谢宇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