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是器械的提供商出具的某种标识码吧,并不具备特定的含义。
她虽然这样想着,但还是又仔细地看了一遍这串错乱字符。
就在她高度集中的状态下,这串字符突然像变得立体起来一样,从平面的布条上‘跃’了起来,像是凸起的浮雕,却很快脱离浮雕的范畴,因为它没有停止,继续上升,直奔着奥莉薇加的双眼而来!
嗡!
奥莉薇加甩了甩脑袋,只感到天旋地转,哪怕她睁着眼睛,也看不清东西,只有一片黑黢黢的背景,以及那串错乱的,还泛着荧光的字符。
字符就一把巧妙的钥匙,在这个瞬间,打通进她的思维,找到深埋于她意识深处的那把锁,然后——
扭动锁芯。
咔嗒。
奥莉薇加明白了。
所谓的门,并不是真实存在。
而是早已被写入她的思维底层,没有得到触发的东西。
只有当这串字符,这把‘锁’出现后,才会给她触碰到门的机会。
门开了,
但只是一半。
门后的空间是日记一样的文本,可一切都是缺失的,断断续续,根本无法组合成流畅的文字。
她的意识中只有一半的门。
而另一半……
“唧唧唧!”
小灰鱼游得越来越快,看着靠墙坐下,毫无反应的奥莉薇加显得有些焦急。
正当此时,奥莉薇加头顶的那搓属于芙瑞娜的毛发挺得更直,表面泛着一层如同星屑般的光辉,呈流动状态,不停地向她的身体中汇集。
站在意识深处的奥莉薇加,等到了来自芙瑞娜的东西。
日记逐渐变得完整。
原来如此。
难怪芙瑞娜表示,只有她们两人加在一起,才有可能推开这扇大门。
日记是劳伦斯的笔迹,时隔多年,她仍然记得自己的‘父亲’那种稍显娟秀的字体,笔触非常细腻,字体玲珑剔透,极少看见重复的笔迹。
“全知即全能——阿赛尔·南丁”
厚重的日子,翻开后的扉页上,便是这样一句话。
扉页本该只有这样一句短短的话,留下其余空白,让短句孤零零地浮在中央。
以此,得显敬畏。
可偏偏有人在这句箴言的旁侧,留下了自己的注释。
“我并非想要揣测先辈的想法,可我认为阿赛尔大人说出这句话时,心中必定抱有敬畏,全知与全能都意味着无与伦比的力量,但并不意味着就能放纵,协会的宗旨应当是对知识与力量留有敬畏,并向之探索、追寻,以此得证平生所学的意义。”
“很显然,现在的协会已经背弃了宗旨。”
“不知何时起,协会的方向遭到了扭曲,光辉极力推行着人类进化的宗旨,干涉人类政权,引发地区性危机,操控战争与意外,控制人口数量,他认为这能筛选出人类真正的精锐,让他们被迫进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条件框架内,以此得到进步。”
“私以为,这已经与协会的追求背道而驰,唯有知识,才是值得敬畏,以及进化的唯一手段。”
“我抛弃了他们。”
“但我从未背离过协会。”
“谁也无法动摇我的坚定。”
“直至死去。——劳伦斯·帕克·哈勃克”
劳伦斯的新篇章,从此页展开。
与其说这是一本日记,倒不如说是所有日记的集合体,记载着他每一天所发生的琐事,包括怎样结识了一位裁缝店的织女,又怎样生下安格努因,再到家庭破裂的根源,孤零零一人,踏上离乡的路途。
都是在很久以前,在奥莉薇加她们还没有被制造出来的时候。
劳伦斯写得很琐碎。
奥莉薇加就像亲临其境那样,见证了过去发生的一切。
时间来到二十年前。
劳伦斯在日记中描述着惊心动魄的一幕,一颗陨石般的东西带着火尾,直接砸到他营帐前不到二十米的位置,迸溅的火花烧焦了不少花草,险些将他的营帐也给点燃。
从学者协会中逃出,隐匿多年都没让协会追踪到的劳伦斯,那时正是他的壮年期,实力和知识都无比强大,认为只是一小粒陨石的碎片波及到了此地,走出营帐去准备去看个究竟。
“我的……天!这根本不是陨石碎片,而是一团有机生命组织,我无法形容它的状态,太混乱了,太巧妙了,也太美丽了,我从未见过这么复杂的生命,我尽力去感知,有两道强大的意志正在战斗,但它们都在消亡,如果它们消失,这块生命体会迅速失去活性……不!我不允许!”
“手术成功了,就在大草原之上,哈,我的技术一如既往的出色,我无法保住原有的两个意志,所以所幸将它们蹂躏到一块,形成不稳定的集合体,但这总比斗争之下意识消亡要强太多,我不能确定这团重组的意识还有足够的智慧,我暂时能够做的只有这些。”
“进一步的研究中,我发现了更奇妙的东西,这团生命的每一个组织,乃至每一个细胞,都具备着颠覆常识的力量,它究竟是什么?我不认为这个世界上能够自然地诞生出如此逆反规则的存在,那么它来自哪里?”
“我很久都没有如此兴奋过了,也许……只是也许,我找到了人生的追求。现在流浪的生活已经不再适合我,我得找一处条件充裕,足够安静的地方,来研究这团生命。”
“霍铂坎宁,也不知道那儿的房价如何,我身上没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