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克瑞斯,在人类现行的通用语中,它代表着大地和丰收之意,而在某个更为久远的年代,它还是一位古神的名讳——早已陨落的生长与收获之神。不过颇有些讽刺意味的是,这个神明的名字现在却套在了我这个法师的头上,我的父母都是农民,所以无论怎样,这对于他们来讲无疑是一个好名字。
这个名字的背后代表着一连串漫长而绮丽的故事,虽然这些故事都发生在我身边,被我亲眼所见,甚至亲身体会,但是有很多故事却仍旧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它们就像是那些在阳光下闪烁着斑斓颜色的气泡,虽然能够在记忆中清楚的看见,我却一直不敢去真正的触摸,我担心这些故事会随着我的触碰,在记忆中化作一蓬水雾,然后消失不见。
……
“怎么了,法师阁下?在想之前遇到的那个孩子?”胡里奥船长躺在一张靠椅上,侧头看向坐在他旁边克瑞斯。船长手里拎着一瓶那种最为普通的朗姆酒,一个银币一大瓶,劣质的棕黑色玻璃瓶内盛放着同样劣质的酒水,很配他的穿着,但是却并不太配他‘船长’的身份。
“又是从表情上看出来的?”克瑞斯反问,“有这么明显么?”
“我想我可以把这回答理解成‘是’。”船长笑了笑,粗糙而布满皱纹的脸上已经因为酒精的缘故而变的通红,但是他的眼睛里却仍旧清明。“我想你也可以把我的回答理解成‘是’。”船长说道。
这是一间名为‘鱼鳔’的旅店,四层结构的房屋在赫德岛上已经算是最高的了。旅馆的屋顶被布置成了一处可供休息和眺望的天台,几张藤蔓编织的靠椅被摆在上面,供客人们休憩和谈天之用,而这也正是这件旅馆的特色所在。
此时克瑞斯和胡里奥船长正坐在这间旅店的屋顶上,欣赏着夜幕下的海洋。白牙像往常一样趴在克瑞斯的脚边,它蓬松的软毛夜风中轻轻飘动着,样子有些慵懒。
此时视线所及之处更多的已经是漆黑一片。附近的其他岛屿在黑暗中影影倬倬的,像是一个个裂出海面的巨兽。在克瑞斯面向西面的极远之处,或蓝或紫的闪电天空的云层中跳跃着、闪烁着,刺破黑暗。映照出那一抹直线一样的海平面。
那是风暴,船长说它还在成长,但并不会成长的太大,也不会来到群岛附近,更不会与他们的航线重合,所以并不需要为此担心。事实上克瑞斯并没有为此担心,他是法师,即便这风暴真的大到需要人们去注意它的存在,那也轮不到克瑞斯。他心里思考的是其他的事情。
女兽人和‘鲫鱼’因为各自的原因,身心上都比较疲惫。在用过晚饭后便已早早睡去。‘鲫鱼’是吟游诗人的绰号,是胡里奥船长给起的,水手之间很少会使用真正的名字来相互称呼,而是用各种千奇百怪的绰号来进行代替,这和冒险者们很像。
这么做的原因除了能拉近彼此的距离。让关系更为融洽以外,更多的则是从一种自上古便流传下来的习俗演变而成的。
远古的人们始终相信,名字本身具有力量,如果自己的‘真名’被恶魔们所熟知,自己便会被那些污秽、邪恶的生物所控制、腐化,所以‘绰号’便由此诞生,其目的用来对真名进行掩盖。但事实上如果你真的被那些恶魔们所控制。原因并非是由于你的名字被它们所熟知,更多的则是因为你的灵魂出于某种目的靠向了它们——你在召唤它们。
除了那些生活在无尽深渊中的领主级恶魔以外,普通生物名字的作用只是能用来代表他自己,并没有其他任何力量。真正有力量的并非名字,而是语言,世界之初所诞生的本初语言……
“那个小孩。就是那个昏迷了一周又重新醒过来的小男孩。”克瑞斯对船长问道,“你相信他说的那些话么?”
在胡里奥船长领着克瑞斯等人参观赫德岛的时候,岛上一对年轻的父母抱着一位小男孩突然拦在了克瑞斯面前。
对方的表情时而哭泣、时而感谢,紧张而混乱的对克瑞斯说着什么。他们说的是通用语,但是那通用语说的却像是另一种生物的语言。事实上克瑞斯更希望那是另一种生物的语言,因为这样一来,他反而可能会听懂。
不过在船长的帮助下,克瑞斯还是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那是一个仅有3、4岁大的小男孩,并没穿衣服,只在身体外面裹着一个棉质带条纹海浪图案的毯子,露在毯子外的两只小脚可能是因为感到初春的傍晚有些冷,正不住的来回搓着。小男孩很瘦弱,不过眼睛却明亮而清澈,他依偎在他母亲的怀里,安静的打量着克瑞斯等人。
小男孩的父母说他在两个月之前的某一天,在外玩耍的时候,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就突然晕倒了。这一晕就是整整一周的时间,期间他的父母也找了一些医生,但是却没有人能找出小男孩晕倒的原因,只是知道他各方面都很健康,只是仍旧醒不过来。
一周时间过去了,小男孩自己又突然醒了过来,就像他晕倒一样突然。就当他父母都对此欣喜若狂的时候,小男孩却总说自己去了另一个地方,一个很神奇的地方,还胡言乱语的说了很多他父母之前从未听说过的东西。
这种情况吓坏了小男孩的父母,于是他们便领着他乘帆船、坐马车的去往了王国在赛斯半岛上的霍尔市,想要到那里的法师塔内寻求法师们的帮助。可惜的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