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法师是这么说的?”威廉伯爵头也不抬的问道。
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一弯新月十分吝啬自己的月光,不肯降下更多,使广袤的大地显得非常黑暗,和现下的时局到是颇为相似。
约尔根和他的手下在天黑之后才勉强赶回拉芬特堡,因为天色的原因,途中不可避免的有人跌落马下,所幸受伤并不严重,约尔根留下了两个人对其进行照顾,随后带着其余的手下摸黑赶了回来。
“是的,大人。”约尔根回答道。一阵微微的响动从他的胃部传了出来,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寂静的书房内还是有些明显。他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伯爵,发现后者似乎并没有听到,不由得放下心来。
约尔根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有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可是他并没有感觉到饥饿,身体虽然有些疲惫,却没有任何进食的yù_wàng。关于这一点,我和亡灵可能会有些共同语言的,他想道。
这里是伯爵的书房,威廉伯爵将自己塞在了他最喜欢的樱桃木靠椅上,审视着手里的纸张。伯爵的面前还罗列着一大摞各种各样的文件,他会随手从这些文件的最上面拿起一份,简单看上几眼。有时他会在文件的下方签署上自己的名字,有时则会将文件用他那粗犷的大手揉成小小的一团,然后对着墙边的一副铠甲扔出去。
如果击中了铠甲的头部,伯爵会满意的笑一下;如果击中了铠甲的其他地方,伯爵则会面无表情;而如果一旦任何部位都没击中,威廉伯爵则会再拿起一份文件,看都不看,直接揉成一团扔出去,直到击中为止……
约尔根知道伯爵不喜欢处理这样杂七杂八的事务,他还知道伯爵在年轻的时候是一位十分出色的诺德勇士,曾经在一场战斗中砍下过三十名兽人战士的头颅,用他那把名为‘兽尽’的战斧。现在这柄战斧就挂在伯爵背面的墙上,表面仍旧光亮如新,锋利的刃口仍旧可以让敌人胆寒,但是它的主任——威廉伯爵,却已经与从前大有不同。
也许伯爵的手臂仍旧粗壮,仍然可以将‘兽尽’挥舞起来,但是他的身体却已经负荷不起哪怕和一只地精之间的战斗。伯爵胖了,臃肿不堪;更老了,灰白的胡茬和秃顶的脑门无不诉说着这一点。
约尔根等待着伯爵的答复,但是伯爵此时却乐此不疲的玩着自己的小游戏,诺德的搜寻队长不敢去催促,因为伯爵的脾气并不算好。
“你说。”威廉伯爵突然看向约尔根,“你说,这个世上如果没有法师,是否会变的更好一点?那样一来,整个大陆将由长剑和巨斧来衡量谁最强大,而非那些让人搞不明白的东西。”
约尔根对于伯爵的问题错愕了一下,他不知道伯爵为什么要这么问,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更不知道应该去如何回答。
“也许吧。”他说,“谁知道呢。应该会变的简单一些。”但不一定更好。
”简单?不错,我喜欢所有事情都简单些,包括人,人简单一些很好,至少不会出现**,这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约尔根知道伯爵指代的是谁,“不过像那个叫‘因达尔’的法师毕竟只是少数罢了。”他替法师辩解道。
“少数?”伯爵笑了笑,将肥胖的身体猛然向后靠去,压在了填充着鸭绒的柔软靠垫上。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几片白色的鸭绒从靠垫的缝隙处飞了出来。
约尔根的目光追随着其中一片鸭绒,看着它在空中飘动、飞舞,随后落到了伯爵的肩膀上,像头皮屑一样,不,头皮屑可没有这么大块的。
像雪花,嗯,雪花,可千万不要下雪,约尔根有些担心。
“你以前接触过法师么?”伯爵又问道。
“不,大人,没接触过。”他回答,“这次是我第一次接触到法师。”
拉芬特堡是诺德排的上号的大城市,但是这里却没有魔法协会的分会存在,也没有哪个法师愿意常驻此地,因为伯爵不喜欢法师。这里是他的地盘,只要这个倔强的老诺德勇士说‘不’,即便是国王来劝说也不好使。
“我以前接触过,有那么几次,当我还年轻的时候。”约尔根看到伯爵一脸不屑的样子,“一帮眼高于顶的家伙。”确实如此,“会使用类似弓箭、飞斧一样的法术。”,不止如此吧,“除此之外和普通人毫无区别。”
这可和我印象中的法师不太一样,约尔根想道。
“你知道的,我年轻的时候一直都在‘克伦梅尔要塞’服役,没办法,次子只能靠自己打拼,要不是我上面的那位哥哥倒霉的被一只刺尾狮扎破了肚子,我现在估计仍在要塞里时不时的砍那些绿皮的家伙呢。”
“克伦梅尔要塞的伙食里很少会有绿色的东西,莴苣、芜菁、白菜、茼蒿、香芹、甚至是青豆。我小的时候最喜欢绿色,但是到了那里以后,一小片芥菜叶子能让我一天都没有胃口。为什么?因为绿皮的家伙太多啦。”伯爵露出了怀念的神色,“这点你比我幸运,老梅泽尔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如果我不照顾你,他能变成亡灵爬出来找我算账,我可不想看到这一点,现在的亡灵已经够多了,不缺你父亲一个。”
约尔根知道父亲和伯爵关系还不错,伯爵回来接班的时候,自己的父亲是拉芬特堡的守备队长。
“说他干嘛,他现在清闲了,我们还得忙碌。我要说什么来着,对,法师。我在‘克伦梅尔要塞’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