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芒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果然如西格玛所料,不爽之色淡淡敛去,眼神深处还有着“你他妈也有今天”的幸灾乐祸之色……
所以说,人类的本性很污的,虽然克雷芒刚刚被炸了屎。但一想到臭不要脸的死对头在几年间经常遭遇这种事情,而且不同于这次的准备仓促,那几次大获全胜定然是经过了周密策划和长期准备的大阵仗,规模不可同日而语。给萨格拉斯那贱人造成的心理阴影也不可同日而语……想到这里,即使是以圣职者的胸怀和精神信仰,也无法阻止代理教皇心中的暗爽,他故意问道:“果然是你炸的……你为什么要对自己的老师做这种事情?”
“首先我要指出,‘果然是你炸的’这个说法的错误。您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您之前遭遇的事故是我干的,这种毫无凭据的猜测是对本人的污蔑,我不能接受。”西格玛抬起了头,学着萨格拉斯的模样,傲然一笑,“其次,炸了萨格拉斯的厕所,并不是我的错,而是萨格拉斯的错,谁让他把自己的家建得像一个马桶。他这是诱导犯罪。”
“……你居然明白炸屎是犯罪,真是令我吃惊。”克雷芒淡淡道,随即,代理教皇露出了笑容,“不过我不得不说,你干得漂亮。萨格拉斯那老贱人,从小到大,丧心病狂,污秽不堪,不知道做了多少肮脏和不要脸的事情。却偏偏实力不错,总是作而不死,我还以为父神稍微打了个盹,以至于这老货能平平安安地蹦跶至死。想不到父神果然是公正的,让这贱人在晚年遭了天谴,居然有了个这样的学生。”
西格玛点头附和,身为一个死灵法师,而且是阿特拉斯新生代最令人瞩目的新星,在身为圣职者的克雷芒诋毁和编排自己的导师和君主之际。居然不加批驳和抗议,反而一脸正气地点头赞同,跟着对方一起黑……死灵法师们的凝聚力之松散可见一斑,萨格拉斯肯定不懂人心,死亡国度在未来几年间肯定要崩溃,阿特拉斯药丸。
“但是……”克雷芒打断了说得起劲的西格玛,轻声叹道,“但是我觉得……萨格拉斯还是赢了。不瞒你说,我这一生,总是将萨格拉斯当成最大的假想敌之一,在个人实力方面我自信绝不会输给他,在意志和忠诚方面,我为教廷奉献了所有,无怨无悔,并以此自豪,我兢兢业业,发挥着全部的光和热,我比他有信仰,比他执着,比他努力,我每天都过得充实……我自负在任何方面都不输给他,甚至在虔诚、信仰和意志方面,远远地超越了他,并因此感到骄傲和自豪……”
他看了西格玛一眼,轻声叹息道:“但直到如今,我必须承认,这个老贱人,终于有了让我真心为之羡慕的东西……他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弟子。”
西格玛先是诧异,尔后扬起了头,笑了起来:“很好很好的弟子?你见过哪个很好很好的弟子三天两头与导师作对,还把他的……”
“这都不重要……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剑士还是法师亦或是圣职者,都对自己的导师心怀敬畏或者感激,无论真心如何,在听到外人对自己的导师进行批判和嘲笑时,都会奋起反驳,不管别人说的对不对,实力强不强大,自己对导师的真实印象到底是什么……”克雷玛,“在这种情况下,听到老师的死对头在讥讽甚至辱骂老师时,不仅不加以制止和抗议,反而兴致勃勃地进行补充、赞同和造谣……你的表现并不是因为对自家老师的不屑和厌烦,而是你们俩的关系已经亲厚到了极点了吧。”
代理教皇淡淡道:“因为将他视作对手,所以我很了解萨格拉斯的。就算有人当面痛骂和讥讽他,他也会不以为意,甚至耸耸肩,抠着鼻子,赞同对方的骂辞,甚至兴致勃勃地进行自黑……这并不是犯贱的表现,而是一种更加欠揍的从容,他正在展现所谓的胜利者的怜悯,即‘反正你永远都无法超越和战胜我,所以让你骂两声也无妨’,顺便说一句,你刚才抹黑萨格拉斯时所流露出的表情,简直跟他年轻时一模一样。”
死灵法师哑口无言,努力地思考了一下,最重要是摇头否决道:“不不不……您还是弄错了,我之所以说萨格拉斯是个贱人,是因为他真的是个贱人……”
“但即使是现在,你眼中流露出的也不是愤愤不平的怒斥,也不是歇斯底里的憎恨,而是淡淡的笑意,或者说,正是因为萨格拉斯是个贱人,你才会兴致勃勃地与他斗了三四年,并乐此而不疲……萨格拉斯那个老贱人,居然在传承者的方面,也找到了一个与他臭味相投的贱人做弟子,父神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呢。”
无视着西格玛的抗议,克雷芒轻声道:“这个弟子不仅与他臭味相投,还有着连他都为之羡慕的死灵天赋,除此之外,还是一个有趣而执拗的人……西格玛,你其实很抗拒死灵法术吧,不然也不会把阿特拉斯闹得鸡飞狗跳,其实在我看来,死亡国度的有识之士们,虽然头痛于你的跳脱,恐怕在私底下,也为之庆幸。”
“正是因为你对死灵法术的恐惧,才成就了现在的你,如果你是一个对死灵法术极端狂热,对毁灭和死亡非常感兴趣的人,恐怕你现在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阿特拉斯数百年的积累,死灵学派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