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安一边嘟嚷着,一边用手揉着太阳穴。
"老三叔,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只是头疼得难受,这墨轻离真是想要老子的命啊!"
"墨轻离已入魔道,紫烟的囚笼困不了他多久。紫烟,你先带老三叔远一些。一会儿少不了大战一场,我先将他带到京城外的孤老峰。也免得伤及无辜。"
"你要去孤老峰,我也去吧,到时也能助你一些"凌紫烟道。
"就是,十九啊,墨轻离即入魔道,性情已是大变!三叔还是和你一同去吧?"
轻轻的笑了笑,摇了摇首。
"咔,咔,"一阵怪响。
"困虬龙要破了,紫烟,先带老三叔走。"
"夜,你多加小心……"
"放心,我会去找你们的。"
看着凌紫烟和陈少安离去,夜十九深吸了一口气。
霓虹彩带开始出现裂痕,一丝丝赤红的长发已探出少许。那赤红发丝犹同八爪鱼,从裂缝探出然后不住拉扯霓虹彩带。
终于霓虹彩带寸寸断裂,一片一片消浸在空中。
雪白没有血色的脸,飞舞飘荡的赤红长发,猩红的唇。在这深夜长街上,凶厉的骇人。
碧色的眸子里仿佛正有一团旋转的漩涡,墨轻离注视着夜十九。
"夜十九,你怎么不逃呢?呵呵哈哈……"
"发现了么?你越来越爱笑了,不在象从前冷峻的你了。"
这句话说的就象老朋友久别重逢一样,愕然,墨轻离怎么也想不到,夜十九竟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记得你我初遇时,你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而我,在你眼中只是一蝼蚁般的小人物吧。"
"不错,要不是你一直盯着媚儿,我才懒得认识你这样的小人物。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想讽刺我这些年没有什么进境?而你,却从当初的小蝼蚁变成如今的天下第一人么?"
"不,我只想和你聊几句。"
"可我,只想杀了你,若想叙旧?将来我会将你所熟识的每一个人送下去陪你!"
"难道一个人入了魔道,真的只有暴戾残忍吗?"
"哈哈……"墨轻离指着夜十九放声大笑,好象听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你居然问这样的话,哈哈……难道你忘了?当初你入魔的情形了么?哈哈……"
"我,那时夜刀已控制了我的心智,很多的事,我记不得了……"
"虚伪!不要说这些废话了!夜十九,我们之间注定要一战的!"
"在这里?"
"难道你要挑一处葬身的好去处么?随你!"
"若要战,那便战!墨轻离,孤老峰顶如何?"
"好!只要你敢应战!天下何处能有我墨轻离去不得的地方?"
夜十九一笑,伸指在空间一分一划,碎空指。空间轻微波动,一扇空间门,凭空而现。
"请!"
赤发飞舞,碧瞳幽幽,胜雪白衣飘动。墨轻离脚步轻抬,已走入空间门。
孤老峰,峰顶。
空间波动,一黑一白悠然而现,惊起一群夜宿松鸦。
"嘎,嘎……"鸦群四处乱飞。
碧瞳生厌,白袖挥展。数只松鸦在空中一紧,爆成一团团血雾。
"为何轻起杀戮?"
玄衣轻舞,一片虹已将剩余的松鸦护住。
"真是越看你越厌恶,当年皇城一战!死在你刀下的人何至千万?如今却惺惺作态,去护几只残鸟?真是虚伪的让人恶心!"
垂首黯然,眉宇间闪过一抹难过,心中涌起一阵自责。是啊,死在自己刀下的人何至千万?
"我若是你,早已自尽向天下人谢罪了!夜十九!"
听闻喝声,夜十九不禁抬首相望。
碧瞳光芒大涨,碧色已将峰顶尽染。只是这碧色中还有一点妖异的红,赤红的发丝已悄然遍布峰顶每一寸的土石中。
碧瞳里的漩涡越转越快,发丝殷红得如同鲜血。
墨轻离紧紧盯着夜十九的双眸,俩人的目光相触。
一个碧得妖异,让人总想去探寻那漩涡深处究竟有什么?
夜十九这一刻也舍不得移开目光,那碧瞳深处仿佛有让人最难舍弃的东西。清澈的双眸连一丝移开的念头都没有,盯着那碧瞳深处,越陷越深……
"你当初杀掉的那些人,是别人的儿子,丈夫,父亲……你亲手毁掉了多少人的幸福?你,没有负罪感么?"
清澈的双眸中有了一丝波动,是悔。
"都称呼你为天下第一人,你却滥杀无辜!碎玉城被你毁了。刀城一战,精英尽丧之后也破落不堪。柯玛大师因你也丧了性命。你,就如同那把刀,从出世就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和灾难。想想最初的帅府喋血,在到现今人才凋零的大雪山!如今,你还要苟活在这世上吗?"
字字如锤,狠狠敲砸在心弦最脆弱的那一点上。
是啊,一出生自己的娘亲就撒手人寰,养父母又在自己八岁时死在帅府喋血夜中。成魔的那段日子里,不分黑白又杀了多少无辜的人?柯玛大师为自己封魔,竭尽元力而死,媚儿又为护我至今沉睡。自己,难道真是一个只会给亲人朋友带来厄运的人?
双眸不再澄清如水,逐渐蒙上了一层灰色。
"只有你死去,才能将一切终结。当初不只是那把刀,你本性里就带着银瞳族的魔!世上以无你的存身之处,归去吧……"
渐渐那一层灰色也变成阴沉的死灰色,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