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哪有不死人的?现在的这些损失都是必然的。
德布权衡良久之后,咬牙道:“那就让狼牙军推进到城下,七八十步左右在停下!而且科布尔罕老弟!你也应该命令博尔汉的苍鹰铁骑抵近射击,这样也能为狼牙军分担一些压力!”
科布尔罕命令吹响号角,继续催促前方的叛军向土城逼近。
尽管在上阵之前,每一个叛军士兵都喝了好几碗马奶酒,以壮胆色。
每一个叛军士兵都铁青着脸色,紧紧咬着牙齿,一步一步向土城靠近。
离土城越来越近,每个人的心里就愈发得压抑紧张。因为他们知道每前进一步,那么自己离死神也就更近了一步。
他们知道也许下一刻,自己就会面临城上守军,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不知道什么时候?城上守军的箭矢就会射在自己的身上。
土城之上越是安静,那么接下来的打击就会更加的狂暴。
山雨欲来之前,总是非常平静的。
这种直面死亡的感觉,压抑得人心里有些发狂。
嗓子里干涩得如同伏天里的旱田,咽下一口唾沫,却刮得嗓子眼儿一阵火辣辣的难受。
想从身边战友那里得到一些心安的感觉,可是看到旁边的同袍那铁青的脸色,却让自己的心里更加沉重。
战斗之前每个人都会紧张害怕,但是一旦战斗打响,这种压抑害怕的感觉,心神反而会稍微减轻一些。
城墙上依然是静悄悄的。
越是安静,越发让人的心里没有底气,就越让人感到压抑。
褐提尼听到德布传令让前军,抵近城墙七八十步才停下时,心下立时慌了。
“德布大哥!不是说好了让暴熊重骑在百十步就停下吗?怎么又要前进到七八十步?在那个距离,对方的神射手已经能伤害到我的暴熊重骑了!”
德布铁青着脸色回首冷冷望了一眼,暴跳如雷的褐提尼。
“战争哪有不死人的?难道你想兵不血刃的拿下这土城吗?牺牲是必不可免!”
“德布大哥,那可是我的暴熊重骑啊!整个草原上又能找出几支这样的精锐?”
“什么?你难道没有看见现在打头阵的,准备攻城的都是我喀扬族的族人吗?为了大可汗的大业,我都没有痛惜部下,而你又是什么意思?”
“德布族长,老弟并不是那个意思!而且这怎么能一样?我的暴熊重骑可是精锐中的精锐!每损失一个人都是莫大的损失……”
“褐提尼族长,你说的是什么话?!之前大战,你以看到我喀扬族人不惧生死!为了大可汗的大业,抛头颅洒热血!你可知道这两战,我喀扬族人已付出了几百条人命!我可曾和你们诉一声苦,报一声怨!你的暴熊重骑是人!我的氏族子民就不是人吗?你也只不过是损失了一些人手而已,如何就这般样子?!”
“德布族长……”
“褐提尼老弟,你现在看一看那些准备攻城的士兵,是否都是我喀扬族的人?谁不知道攻城之时的士兵损失最大!?的确暴熊重骑是精锐中的精锐,这是不错!正因为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才要让他们打头阵!难道精锐只是用来摆设的吗?不然这座土城何时才能攻下?大可汗的汗位大业何时才能成功?”
“德布族长,你知道,这些暴熊重骑可是我这十多年才攒下的一点血本哪?如果都伇在这一战之中!今后我该如何立足?”
“暴熊重骑,靠的不就是盔甲坚厚么?只要盔甲在,何时不能招募一批新的暴熊重骑!大战之后,难道还有人会贪没你的重甲吗?!”
“那,那怎么能一样?”
“好了,褐提尼老弟,就不要为这些微末小事斤斤计较了!等破城之后,咱们大可汗登上汗位,我亲自向他说,让他再调过几个部族附庸到你的族下,到时候你再重新组建一支暴熊重骑不就完事了吗!”
“这件事怎能是微末小事?德布族长,这些暴熊重骑都是我久经训练的勇士!重新招募的人手,又如何能和他们相比?德布族长,您还是快些让我的暴熊重骑撤回来吧?我求求您了!”
“褐提尼族长,大局为重!你现在要弄明白状况!此时攻城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此时,你却要将你的暴熊重骑撤回来!你可知道暴熊重骑如果撤了回来,这对这些攻城部队的士气是如何大的打击?如果攻城失败是因为你的原因?大可汗震怒之下,你可知道后果如何?如果你非要扯下东西,那么你自己去和大可汗说吧!”
“这个,这个……”
褐提尼想到,如果攻城真的失败,是因为自己将暴熊重骑撤回,也速达震怒之下,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处罚?一时不由冷汗涔涔而下。
德布见搬出也速达来,褐提尼立时软了下来,又说道:“历来战争之中,哪有不伤亡的?之前我就说过,如果破城成功,褐提尼老弟当立首功!这可是天大的功劳,褐提尼老弟怎么还想不明白?”
褐提尼尽管心中不愿,可是眼看着暴熊重骑,向那土城越走越近,此时再想去撤军已经晚了,不由重重哀叹了一声。
德布之前的打算便是,借机削弱褐提尼的实力!眼看着这次举事,所动用的兵马,除了那些族长各自带的侍卫以外,全都是唔扬族的族人。
德布自然知道,即使胜利之后,自己的实力也一定会大为损耗。现在自己倚为支柱的狼牙军,已经被削弱了一半,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