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天。『*首*发』
月明于林下,花开满山中,星辰烨烨下垂,阁楼宝光,轩亭幽寂,别有风味。
景幼南端坐云床,双眸似开似闭,天门上一缕水火真气上连天穹,下接地脉,与天地之间的韵律共振,璀璨生光
水火阴阳大磨盘自发悬在脑后,莹莹如水纹般的篆文氤氲流动,流露出玄之又玄的气息。
平和,雍容,深沉,却又有一种浩浩荡荡的磅礴大气。
大磨盘每转动一圈,景幼南体内的水火真气也以一种玄妙的轨迹运转,敛去锋芒和霸道,变得朴实无华,演化一气化阴阳,阴阳成水火之意。
好一会,景幼南睁开眼,看向对面的元朗,面上无悲无喜,开口道,“刚刚略有所得,倒是扫了元兄之兴致。”
元朗上下打量了两眼,就见眼前的少年如同宝剑藏于匣中,锋芒内敛,雍容大气,眉宇间已经隐隐有一种自己都看不清的气质流转,不由得心神一惊。
压住心里的惊骇,元朗哈哈大笑道,“比起景兄所得,几杯水酒俗物,又算什么。”
景幼南笑一笑,没有说话,只是眸子呈现淡青,气度俨然。
元朗在手中摩挲青铜古爵,然后放下,道,“景兄有所得,当浮三大白,我也借花献佛,送景兄一件小礼物,以作贺礼。”
说完,他也没等景幼南拒绝,用手一敲香案上的玉磬,叮当一声脆响,传出老远。
时间不大,叶小眉翩然而至,依旧是高鬓纱衣,细腰长腿,目光澄清,没有半点勾人之色。
叶小眉手托银盘,上面有一半截的葫芦藤,色成青紫,缠绕花纹,递上前去道,“景道友,这是我们两人的一点小礼物,务必请收下。”
景幼南一看盘中葫芦藤就颇有来历,价值或还在自己送出去的金和太宝灵神丹之上,登时就明白两人的意思,摇摇头,伸出拇指和食指,捻起葫芦藤。
“咦,”
葫芦藤一入手,景幼南体内的水火真气自发运转,上面半圆非圆的花纹竟然如活物般蠕动,又一会才恢复正常。
看到如此景象,元朗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抚掌大笑道,“看来这葫芦藤与景兄你有缘,我们夫妻算是送对礼物了
景幼南收起葫芦藤,细细想了想刚刚得到的信息,才抬头道,“元兄,叶道友,这葫芦藤对我有用,我也不矫情,就收下了。”
顿了顿,景幼南继续道,“今天我算欠两位一个人情,以后有事,尽管去太一宗找我。”
元朗心里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不说别的,来,咱们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这个时候,就听环佩玎挡,幽香细细,元晴手折梅枝,踏月而来。
她换了身百褶凤尾拖地裙,俏脸上画了淡淡的梅花妆,额头一点朱砂,纤腰楚楚,冰肌玉骨,简直如同月中仙子下凡尘,光彩照人。
款款在云床上坐下,元晴抱起大猫咪似地异兽,看向景幼南,眉眼弯弯,用一种细声细气的声音道,“景大哥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以后若有事,只需发一封传书到大罗天宫,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声音不大不小,清脆悦耳,但蕴含的决心也令人动容。
元朗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还是闭口不言,小妹长大了,该有自己的担当和决断。
叶小眉则是小口抿着酒,美眸在景幼南和元晴之间打量,嘴角挂起浅浅的笑容。
景幼南摆了摆手,道,“元道友不用这么客气,当年要不是你送我一件破禁珠,我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该是我好好谢谢你才对。”
“一码归一码,”
元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修长的脖颈在月光下愈发显得优美,轻声道,“景大哥的救命之恩,我是不会忘的。”
“好了,都是玄门同道,就不必斤斤计较谁感谢谁了,”
叶小眉插口道,她看了看左右,对元朗道,“夫君,有酒无歌,岂不无趣。”
“对,对,上歌舞。”
元朗拍拍手,下一刻,九名霓裳少女从梅林中转出,个个肤色如雪,纤美动人。
为首的少女先冲在坐四人一个万福,然后探手袖中,取出一颗莲子,轻轻一抛,莲子入水,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一点明光闪过,莲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在三五个呼吸后,就亭亭玉立,开出九朵海碗大小的莲花,十里飘香。
九名霓裳少女褪去鞋袜,露出雪白赤足,她们踩在莲花上,随着风吹莲花的起伏翩然起舞。
为首的少女十四五岁,歌喉婉转,细声唱道,
“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
“好花,好舞,好曲,”
景幼南拍案赞叹,不知怎么,却想起在绿柳山庄上见到的明媚妖娆的少女杨玉真,当年的她也是如此能歌善舞,惹人疼爱。
真是不知道,这个可人儿现在在何方?
景幼南大口大口喝着酒,被勾起的念头一个个涌现,压都压不住。
当初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仙侠世界,即使骨子里有在末世中沉淀的深沉和坚韧,但面对道术法诀的神奇,长生无路的艰难,心里依然有一丝不被自己查知的彷徨和不自信。
也正是如此,才会在绿柳山庄一见玉真就忍不住蠢蠢欲动,到最后还是一晌贪欢,占有了她的处子之身。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刚刚接触修道就敢出门降妖除魔,又见美色而不顾忌,实在是强于外表而虚弱于内,是个空架子。
要不是以后白云观大变,自己又得到纯阳宫真传道书,最终沉下心思在城里潜修,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