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花间楼不远的五味居,三楼雅室里酒香醇厚、茶香清新,一内一外的两间室被烟纱帘隔着。
栗海棠懒懒地歪靠在美人榻,手里拿着一本棋谱阅看。旁边的榻上,元俏和乌银铃在棋盘上厮杀,二人棋逢对手输赢各半、多为平局。v首发
青萝从外间端来一盘奶酥酪,说:“刚刚千夜来禀,说小黑和小白带着闫大公子闯去花间楼,被无言公子拦下了。”
“闫族长呢?不会又躲在无言公子的屁股后面吧?”栗海棠嘲讽,拿棋谱换奶酥酪。
青萝笑说:“大姑娘料事如神,闫族长可不是躲起来了。千夜急着回来禀告,没看清无言公子的脸色,真真可惜了。”
“无言公子叫里一定骂闫族长蠢呢。”栗海棠伸出纤纤玉手,傲气地说:“我用手指头也能猜得到。呵呵,无言公子选谁当棋子不好,偏偏选中闫族长?”
元俏讪讪道:“闫族长无儿无女,又喜好男色,凭无言公子的美艳动人定能收服闫族长于股掌之下。”
栗海棠呲牙,警告:“闭嘴!小心隔墙有耳,万一传到无言公子的耳朵里,你的小五叔也保不住你。”
“小五叔忙着追容玖大姑姑,哪有心思管我呢。无言公子才不会与我一个小丫头片子斤斤计较呢。”元俏执黑子于棋盘,得意大笑,说:“我赢了!”
“无言公子当然不会理睬一个小丫头片子。”
栗海棠吃完奶酥酪,空碗还给青萝。想到乌芊芊的死,还有喜欢吃奶酥酪的莫妍秀,不禁感慨世事无常,谁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命数呢。
“海棠,出来坐坐。”
外间,诸葛弈唤她。
栗海棠穿了棉褙子,掀烟纱帘子来到外间,意外看到莫族长。
“咦?你怎会在这儿?”
莫族长起身揖礼,“拜见奉先女。”
“呵呵,这儿又没有外人,莫族长称呼我的名字吧。”栗海棠来到诸葛弈身边坐了,接过翎十八递来的茶杯。
诸葛弈宠溺浅笑,对莫族长说:“没有八大氏族的人在,莫族长不必客气。她喜欢随意些,莫族长别拘谨。”
“是。”
莫族长心中忐忑,呷口茶水润润喉咙,对诸葛弈说:“我来时有二位少年带着九龙令闯入镇子,他们绑了闫礼去花间楼讨债。据我所知,闫族长此刻正在花间楼,不知二位少年要讨什么债?会不会牵连八大氏族?”
“莫族长在害怕?”
栗海棠曜黑杏眼轻蔑一瞥,拿筷子夹起一块香酥鸭优雅地吃起来。
莫族长皱眉,不安地说:“你不知道内情就别说话。”
“九龙令是我给他们的。”
栗海棠漫不经心地说,惊得莫族长直接摔下凳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遭雷劈后的呆滞眼神死死盯着她。
“你,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九龙令,我给的。”
栗海棠放下筷子,坐得端端正正。她的平静,让大惊失色的莫族长几乎昏死过去再不用醒来。
狂跳的心脏快要从嘴巴里吐出来,莫族长双手捂着左胸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你说的话……真的?”
“信则真、不信则假。”
栗海棠懒得费口舌,重新拿起筷子夹香酥鸭吃。早知道莫族长是没胆子的怂货,她连这只老狐狸也算计好啦。
翎十八摇奈苦笑,伸手扶起莫族长坐回来,为他斟一杯酒。
“莫族长不必太过震惊,九龙令是阿弈给小妹的。她又没见过活死人,怎会拿到九龙令呢?”
“谁说我没见过活死人。”
栗海棠不满反驳,把盘子里最后一块香酥鸭夹到自己的盘子里。哼!敢说她没见识,鸭子全吃掉。推荐阅读//v.///
翎十八失笑道:“好好好,你见过,见过。”
“本来就见过嘛。”
栗海棠叫嚣,狠狠地咬断香酥鸭的翅膀,问莫族长:“你大夜里不睡觉跑来做什么?”
莫族长看看她的不雅吃相,说:“看你不守规矩,子时已过仍不回家去。”
“我今晚留在秦氏庄子,若回家了不露馅吗?”
栗海棠丢下两断骨头,拿帕子擦净手指,说:“莫妍秀被闫礼带回闫氏田庄软禁,我已看过她啦,尚可。”
“听说闫礼喂她喝了绝子汤?”
莫族长担忧地问。
栗海棠笑道:“不愧是莫族长呀,耳目众多,连闫氏族也逃不过你的掌控。”
“她还能活多久?”
“看闫大公子的心情,看她还有多少利用价值,看她是否想绝地反击,看她有多少谋算,万事皆在她的一念之间,你、我、闫族长、闫礼都无法掌控她的心思。”
栗海棠很坦白,让莫族长明白莫妍秀已超脱他们的掌控。一念天,她活,他们亡;一念地,她死,他们活。
莫族长沉默许久,眼神炯炯,对诸葛弈说:“子伯贤侄,我愿意与你们合作。”
“好。”
意料之中的结果,诸葛弈毫无波澜。
莫族长起身揖礼告辞,翎十八唤老掌柜送他走后院门离开,免得被各府的探子们监视。
第一次走五味居后门,莫族长终于知道诸葛弈买下那座大宅子的钱到底从何而来。一座五味居,十年赚得的银子足够买下半座瓷裕镇。
莫族长走后,栗海棠唤出元俏和乌银铃、青萝,让她们陪她返回新宅子去,免得莫族长半路反悔借由她不遵规矩惹是生非。
元俏说栗海棠太小心,乌银铃极同意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