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微微拒绝了,道:“孩子都快生两个了,何苦弄那些形式?我怀孕也容易疲乏,还是算了吧。”
她现在一日恨不得睡十个时辰,每日除了吃饭、如厕,在院子里走一走,便只想睡觉。
苏安知道婚礼事情繁杂,现在又不比京里和边城时候那么多下人伺候,恐怕真的会累到她,见她又是真的不很在意,也只能作罢,两人商定等孩子满月的时候,请众人来好好聚一聚,也算是婚礼、满月礼一起办了。
古微微开始嗜酸,但是春天里委实没什么好吃的。好在苏安从几户人家家里讨来冬日里剩下的冻山楂,才解了她的馋。
可是山楂对孕妇不好,古微微也不敢多吃,实在馋得受不了的时候才偶尔吃一两颗,反复咂摸着滋味,恨不得山楂核都吞到肚子里,看得苏安好笑又心疼。
“等你生完了,新山楂也下来了,给你买两筐,天天抱着筐吃。”苏安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古微微虽然知道生完了肯定就不爱这酸味道,但是还是忍不住“望梅止渴”,“表哥,酸杏什么时候能有?我想吃酸杏。”
“杏花才开,还得月余,我给你时时盯着呢。”苏安见她吃了两颗山楂,意犹未尽,忙又拣出来一颗递给她,把剩下的拿走,免得她看着更馋。
“胃口好些了?吃点东西好不好?”苏安把饭菜端过来。
“不要……”古微微看着饭菜,就觉得腻味。虽然不太吐了,但是也用不下什么东西,油星是一点都不能沾,水煮白菜蘸酱,是她唯一能吃进去的菜。
“这样下去不行。”苏安端起燕窝粥,好脾气地哄着她,“乖,把燕窝粥喝了,就不逼你吃别的了。”
古微微强忍着不适,喝了大半盏,摇摇头,靠着身后的被褥,皱着眉头。
“喝口水压压?”苏安见她表情不适,给她擦试了下嘴角,体贴地问道。
古微微摆摆手:“别跟我说话,难受,让我缓缓,再说话我就吐了。”
她现在脾气也很不稳定,身体的极度难受,让她也有些喜怒无常。虽然极力克制,但是有时还是古及不了那么多。
苏安却变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
古微微说想吃鱼,等他做好之后,却又连看都不能看,又让苏安端走,趴在炕边好一顿吐。
吐完之后,苏安送上温水给她漱口,把她抱到炕上躺下,才又开始清扫。
古微微吐得难过,又觉得自己实在太不争气,呜呜地就开始哭起来——紊乱的荷尔蒙,已经把她摧残得十分失常。
“微微,怎么了?哪里难受?”苏安一叠声地问道。
“表哥……”古微微哭得十分伤心,“我是不是太能折腾人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刚才真的十分想吃,可是……”
“傻微微,这算什么事情?”苏安听完,哭笑不得,坐在炕边,摸着她的头顶,“这不是你折腾我,是肚子里的小东西折腾你呢。快别哭了,怀孕时候哭,会把眼睛哭坏的,以后落下毛病就难受了。”
古微微见他一点儿不耐烦的神情都没有,心里熨帖了,可怜巴巴地抱着他的手臂:“表哥,你真好。”
苏安含笑望着她,拍了她一会儿,终于把她哄睡了,这才继续收拾,去厨房里又给她做饭。
苏家,苏昊成的书房中。
苏昊成坐在黄花梨书桌后,手里握着两个钢球,不住转着,后背靠在椅子上,闭目听着景群回禀辽东的情形,莲姨娘恭谨地站在他身边,替他揉着肩膀,面上带着柔柔的笑意。
景飒站在景群身边,眼圈红红的,十分委屈地看着苏昊成。
景群说完后,低头认错道:“景群无能,有负父亲和,我……”
“这不能怪五哥。”景飒插嘴道,“都是表哥,被那个女人蛊惑了。”
“闭嘴。”景群斥责道,“我和父亲说正事,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莲姨娘也面带不悦地看了景飒一眼。她虽然只是姨娘,但是在女儿面前还是十分有分量,只一皱眉,便让景飒低头认错。
“父亲,景飒失礼,请父亲恕罪。”景飒咬着嘴唇,神情委屈,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我见犹怜的样子。
“景飒,你怎么想?”苏昊成突然开口问道。
“我?”被点到名字的景飒有些吃惊,支支吾吾道,“女儿愚钝,不知道父亲的意思是?”
“你可还愿意嫁给你表哥?”苏昊成望着她问。
景飒的脸刷的红了:“这……一切听父亲的。”
莲姨娘对她的这个反应很满意,眉头微展,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懂事地不开口。
“你怎么看?”苏昊成回首看了莲姨娘一眼,淡淡问道。
莲姨娘转到他身前,屈身行礼,不急不徐道:“老爷折煞奴婢了。七姑娘的婚事,本该由太太和您做主,哪里轮得到奴婢置喙?老爷念着奴婢生了七姑娘一场,问奴婢一句,奴婢感激不尽。奴婢什么见识,哪里敢胡言乱语?奴婢信您和太太,定能给七姑娘找个好归宿。”
“你呀,从来都不肯让人挑出错处。”苏昊成叹了一句,伸手把这个比自己年纪少了十几岁,虽然生了两个孩子,却依然花容月貌的女人扶起来。
莲姨娘脸上露出娇羞之色,规矩地把手抽回来,垂首伺立在一边,轻声道:“奴婢只是守本分而已,老爷谬赞。”
苏昊成从她身上收回视线,淡淡道:“文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