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俞府大门,荔枝扶着琴琬上了马车,终是没忍住,问道:”小姐,我们要与琴明柔撕破脸,没必要事先告诉她一声吧?”
“是没必要。”
“那小姐您……”荔枝一脸狐疑。
琴琬闭着眼,靠在软枕上,手里抱着手炉,“我不过是告诉琴明柔身后的主子,我们有各自的利益,共同的对手除去之后,就是我们之间的争斗了。”
“小姐,琴明柔身后的人会不会是镇山王?”荔枝能这么想,很正常,毕竟镇山王虎视眈眈了这么多年,时机也差不多了。
“我不知道。”琴琬摇头。
朝堂上的事,她从来就没弄懂过,她没那么城府的心机,凛冽的手段,更没有无所不能的智商,不然,她前世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说来也可悲,她重生了那么久,所有的先发制人或者不动声色地按兵不动,都是因为前世的记忆,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然后她提前部署,提前准备。
“我果然还是不适合这里。”低声呢喃了一句。
“小姐?”荔枝问道。
琴琬笑了笑,“没事,琴明柔身后那人是谁,目前并不重要,至少在短时间以内,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琴明月的事也快有定论了,也就这几日的时间,可是章睿舜……”
说来,这也是琴琬另一个想不明白的地方。
太子府都这样了,琴明月又生了个怪物,章睿舜太子的位置应该被收回了才对,可老皇帝一点动静也没有。
是因为玄机子吗?
老皇帝那么器重玄机子,玄机子又是云皇后的人,保下一个章睿舜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琴琬皱眉。
前世,老皇帝是暴毙而亡,死得突然,不过在皇位的争夺上,没给其他皇子任何机会,遗诏是早就拟好了的,两个不甘心的皇子闹腾了一下,被章睿舜直接砍了脑袋,剩下的都被软禁在王府。作为华贵妃的小儿子,章钰熙是章睿舜最防备的人,所以才会遁入空门,成了一游方和尚。
思绪混乱地回到县主府,琴琬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今儿县主府只有琴琬一个人。
自从那次云皇后的寿宴,白芷水亮相后,这段时间也渐渐参与到了一些交际中来。
起初递帖子来的那些人,不过是抱着试探的态度,白芷水拒绝了一两个,就在众人以为她又要缩回后院的时候,白芷水从端王府开始,几乎走遍了盛京贵族圈顶端的府邸,参加各种活动。
琴琬是乐见其成的,不是要白芷水用身份帮她什么,她只是单纯地认为娘亲还那么年轻,不应该守在后宅。后宅不能禁锢了张扬的白芷水,她甚至还暗搓搓地想,要是能再给娘亲找个贴心的人,那就好了。
所以,当白勇来县主府的时候,琴琬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了。
她不是很清楚白勇与娘亲的过往,不过私底下打听过,知道白勇为了她娘亲差点做出刺杀老皇帝的事,单是这一点,琴琬就很满意,是个妻奴。
而且,还是有勇有谋的妻奴,虽然气血上头,有些行事冲动,不过都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最重要的是,白勇与她娘亲也算青梅竹马,又是在白家军待过的,忠心自不必说,与两个舅舅的关系很好,前途敞亮,外祖父也很喜欢这个人。
越想越满意,琴琬的目光不禁带上了灼热。
白勇莫名其妙地觉得后背一凉,掩饰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对上琴琬的目光。
也不知今儿是怎么了,总觉得这孩子有点诡异。
“白叔叔。”
“到!”白勇下意识地应了一句。
琴琬嫌弃地白眼,“你说,你三天两头地到县主府,是不是很闲?”
“不闲,一点也不闲。”虽然不知道琴琬话里的意思,可白勇敏锐地察觉到不是什么好话,所以急忙否认道,“护国公和将军在边关,我要留守盛京,因为南疆那边的战事吃紧,盛京的局势也很紧张。靠南疆最近的几个村子已经混进了敌方的奸细,随着流民朝盛京这边来了。”
“消息确切?”琴琬问道。
白勇神色严肃地点头,“抓了两个,都已经招供了,与他们一起混进来的,应该还有十来个,他们的目标就是盛京。”
“十几个人,来盛京能做什么?”琴琬随口问了一句。
白勇脸上神色更加肃穆,“万一盛京有他们的内应呢?”
事关重大,白勇不能说得详细,可琴琬还是明白了。
想想也是,南疆那边还有龙都的奸细呢,没什么好奇怪的,有的是才去的,有的是在那里蛰伏了十多年,甚至几十年的,在那边娶妻生子,融入那边的生活,有的甚至连自己是哪里人都忘记了。
“不过你放心,世子没事。”白勇没头没脑的一句,琴琬却是听懂了。
掩饰掉脸上的尴尬,琴琬说道:“没事就好。”
“最多拖到年后,”白勇对琴琬说道,“南疆不会与我们打持久战,那边拖不起。”
这点琴琬知道。
南疆贫瘠,没那么多军粮,拖得时间越久,损耗越大。
只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战争,对南疆有什么好处,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摇了摇没有头绪的脑袋,琴琬终于可以说正事了,“白叔叔,你来县主府,是为了我娘亲吧?”
被突然转移话题,还是这么火爆的话题,白勇面色微红,好在他皮肤一直很黑,也看不出来。只是那闪躲的眼神,别扭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