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想的可不是这件事。
父皇最近老是探他的口风,问他要不要换一个太子妃。
他能说什么呀?
直接坦言自个儿想换,可听着就让人觉得自己太寡情薄意了一些。
这些年太子妃虽然没有什么功劳的,苦劳甚多呀。
这东宫能这样有调理,没出过什么大事儿。这个功劳无论如何都得挂靠在太子妃的身上。
东宫虽有几位长史,而且由这些长史忙里忙外。但是太子妃就是皇宫里头最大的一块招牌。
所以,他就跟父皇直言道,于情于理都不能弃之不顾。
父皇就那样认真的看着他的表演。什么他爱之深,思之切。
他接着又问道,太子妃吴氏好端端的,为何会遭到老虎袭击。
她身边有那么多仆众,为何还会发生那样的事?会不会是一场阴谋?
这话问的父皇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就连父皇身边站着的皇后贾氏也是满脸的不自在。
陈龄龄被人叫了小傻子,她也就红着脸,呵呵呵的尴尬笑了几声。
她能说出这些也是自个琢磨出来的。听起来真的很傻吗?
“殿下,都这么晚了,您看您今晚上哪儿去?”
宋得宝用尖细的嗓音问道。
被搅和了气氛,太子不善的瞪了宋得宝一眼。
接着便冷冷的道:“孤来都来了,这大半夜的,你想让孤上哪去?”
转头看身边坐着的陈龄龄一脸懵的样子,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小声的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今天晚上孤不会走,不会给你难堪的。”
陈龄龄心道,太子你真是想多了。我可没有担心这些。
不过,尽管心里是这样想,但她还是做出了当感恩戴德的样子,道:“妾万分感谢殿下。”
“刚刚孤想了一下,你这院子光秃秃的,这大夏天的没什么树木遮挡,太热了些。”
陈龄龄一边点头,一边心里嘀咕,确实是啊。光秃秃的,夏天的大太阳射进来,也没个遮挡。到屋外头站一会儿,全身就能热的冒汗气。
“你想种什么树?”
“啊?”
“桃树!种桃树!”陈龄龄立马从呆愣中醒悟过来。
“宋得宝,你记着啦!明儿个就给陈夫人的院子栽几棵。得能长果实的。”太子对着宋得宝不咸不淡的吩咐道。
“是,殿下。”宋得宝福礼道。
得了,反正太子殿下把陈夫人宝贝的紧,谁叫她肚子里怀揣着金疙瘩呢,在宫里头多栽几棵桃树又算得了什么?
见太子殿下和陈夫人聊得火热,宋得宝便悄悄地退出了门。
手一勾,就唤来了盛公公。
直接指使他去找东宫里会侍弄花草的几个公公,赶紧的挑上八棵长势喜人的桃树,先栽上再说。
桃树苗这个季节东宫里没备,盛公公连忙带着几位会侍弄花草的公公出了东宫,去都城周边去寻摸。
寻摸了一个通宵,见着桃树了,就二话不说的悄悄挖了,直接带人将它们运进东宫。
而夜晚的陈龄龄是跟太子睡的。
不是她矫情,她真的觉得自己身边躺着一位高大陌生的男人,她浑身上下就像是长了跳蚤一般,很不舒服啊。
“怎么了?睡不着了?”太子本来还想着朝廷里最近发生的新变化呢,一会儿就被陈龄龄翻过来翻过去,给闹的什么也想不出来了。
“啊?殿,殿下,您还没睡吗?我是不是吵着你了?”陈龄龄在暗夜睁大双眼,就着昏暗的月光,使劲的看着太子。她看什么都迷迷糊糊的眼睛,想从他眼睛里头发现点什么。
太子是个武人,黑夜里看东西如同在白昼一样。
陈龄龄脸上的羞愧难当,惊慌失色,还有小心翼翼,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里失笑,很快就想到了陈龄龄晚上睡不着的原因。
于是便伸出手牵着陈龄龄的手,咬着陈龄龄的耳朵笃定道:“你是在害怕?”
“啊?没有没有。”陈龄龄连忙否认。
“妇人天生就是要生儿育女的。孤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就像是自己以前知道太子妃想的什么一样。
“想什么啊?”陈龄龄好奇心猛地迸发出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呢。从穿越过来的这些日子里,她除了用吃喝睡玩麻痹自己之外,她就没再想其他的。
“很怕疼,尤其是怕生孩子?”
陈龄龄听了,猛点着头。她痛觉神经一直都很敏感,被别人碰一下揍一下,她那块地方都得青痛好些天。
“是不是也很怕死?怕听到保大还是保小?”太子轻轻抚摸了陈龄龄发汗的脸颊,温和道。
陈龄龄听了,心里有些意外,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心道,神了,不是说东宫好些年没个孩子出生的么,太子怎么会注意这些?
“殿下,您又没有亲自生过孩子,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啊?”
太子听了这话,勾唇微笑,静默不语。
他心道,九年前,我亲耳听见太子妃跟她身边的嬷嬷讲过这些话,还听到外表谦和贤惠又大度的太子妃亲口讲的几句话。
“太子这人只是我的丈夫,我也只是他的妻子”
“生孩子?我家势高,手上又有财有权,何必拼死拼活去生个孩子,以巩固自己的地位。我一个正妻去抢妾室的事儿干,也太跌份了些!”
“生孩子是多恐怖的一件事啊?嬷嬷,如果对方不是我真心爱的人,我是不会替他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