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狠狠的瞪了甘嬷嬷一眼。
虽然她心里对那两尊玉佛很是舍不得,但是她强装着一副很大方的样子,怒斥甘嬷嬷道:“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不过是几个物事而已!它们再重要,哪里比得上妹妹们比?本宫私库里多的是这个,什么好东西没有?会缺了这个?”
那甘嬷嬷听到这般话,低着头的眉心悄悄的一皱,脸色微微有些尴尬。
被强制接受玉佛的张良嫔和陈龄龄,感觉到手里沉甸甸的分量之后,皆相视了一眼。
张良嫔接受人家的礼物,接受的是理所当然。
她就是觉得,既然吴贵妃的份位比她大,那给她送点礼物,那也是应当的。
毕竟这宫里头都是老的照顾少的,大的照顾小的。
陈龄龄倒没有像张良嫔那般,她接过玉佛之后,立马又像是鹌鹑一样,老老实实地低下头来,不发一语。
不过,她低垂着的眼睛当中,一丝嘲讽快速闪过。
这一天,吴贵妃想着让张良嫔和陈元嫔就帮她的。
但是也要顾虑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就没敢贸然而然的开口。
于是,她只得心不在焉的,跟在座的张良嫔和陈元嫔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又留了她们和她吃了一饭之后,这才不情不愿的放她们离开。
等一出延禧宫,陈龄龄心里头就大松了一口气。
这太子妃吴氏还跟以前一样,没有什么长进啊!
你瞧瞧,这说话的方式都跟以前一样一样的耿直,一眼的都是那种……怎么听着怎么都感觉不对不对。
……
新贵妃娘娘要进宫了。
这一路上敲敲打打的,还以为是哪家王府,娶新娘子。
本来不过是一个皇帝巡场的纳妃大礼,可硬是让安国公府的人,给暗地里办得热热闹闹的。
不过正当她们想要从皇宫的正门,也就是午门旁边的角门进去的时候,宫里头有人便派了人过来。
赶紧的将这将近两千多人的送嫁队伍,给拦住了。
“王姑娘,宫里头的贵妃娘娘有吩咐,说是您不应该从这午门进门!贵妃娘娘说了,这午门可是只能进皇后娘娘的。您啊,最好是从北门进吧!您可不要嫌弃那门!那北门,可是皇帝陛下在潜邸”时期,天天要走的呢!”
听到这话,坐在大红轿子的王兰珠,脸上顿时闪过一丝难堪。
她现在知道这是那该死的吴贵妃,要给她的下马威!
好你个姓吴的,我都没去找你的麻烦的了,你还偏偏送上门来了。
你个要死的老太太,给我等着!
看我到时候是怎么修理你的!
王兰珠在心底里暗自磨牙,早上想发狂了,但是外表上还是装作是一脸的贤良淑德。
昨儿个夜里,她娘亲都跟她直说了,这里头的利害关系。
皇帝陛下封她为纯惠贵妃,说明他内心里其实是对他们安国公府的人,是存有期望的。
而且他存的期望值很高。
所以,她无论如何,……也就是说,她得在任何场合之下,都应该表现出自己的贤良淑德出来。
所以,王兰珠尽管气得手上都爆起了青筋,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像是一个几十年都不曾说过话的哑巴似得,没有说话。
轿子里头的人没有说话,站在外头的那个公公,他又出声使劲的催了催。
想让王兰珠赶紧的调转一下轿子,从北门的神武门进宫。
秀女进宫历朝以来,都是从北门进的。
若是储秀宫没有人的话,那些秀女们就会挤在储秀宫里头。
等待各宫主位娘娘们的检阅。
若是储秀宫已经有主位娘娘住了,那这些个秀女就得挤挤挨挨的挤在一起。
像是那些宫女一般,都睡个大通铺。
皇宫里头从来就没有宽裕的时候。
因为人太多了。
主子多,伺候主子的奴婢奴才也多。
这一会儿,王兰珠也没有僵在原地多久,因为这时候皇帝陛下竟然派人来了。
他只让人说了一句话。
那就是一切都得按照吴贵妃的安排来。
王兰珠此时还是个姑娘。
一是没有得到皇帝陛下的临幸。
二是,她还没有行册封礼。
手上又没有金印金册金绶带。
纯惠贵妃无名也无实。
让此时的吴贵妃安排纯惠贵妃进宫的一切事宜,理由正当,完全合理。
“既然皇帝陛下都这样说了,那咱们就听陛下的。绕路!走北门神武门!”
所以,安国公府那些个送嫁的队伍,沿原路返回,拐了个大弯儿。
然后绕过了将近大半个京城,在一个时辰之后,他们一行人终于走到了神武门。
此时送嫁队伍打头阵的,是由将近一百来位的乐手。
他们要么吹着唢呐,要么敲着锣,要么拉着京胡,要么是弹着琵琶。
先前的时候,他们还特别默契的配合的演奏。
一只又一只,喜庆的动人的乐曲,从各种各样的乐器里传出来。
他们配合的非常好。
因为那些喜庆又不失庄严的音乐,极具感染力。
把大半个京城里的那些大小媳妇儿,都羡慕得直哭。
但是,在他们连续吹了以个时辰之后,那些吹唢呐的,个个都腮邦子发疼。
那用嘴巴使劲吹出来的音乐,就不是悦耳动听的了。
大老远的,还以为是一头头的驴在那里鬼喊鬼叫。
叫的是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