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云心力交瘁,顾生自责不已。
躺在病床上的帝玦情况也是一日比一日的糟糕。
便是连寻回来的清竹医神都没了办法。
眼看着情况越来越糟,伶云却硬是苦撑了整整两月。直到狐墨在云歌的陪同下,来到了长白山。
伶云才终于歇下一口气,只是她吊着精神警惕了几月有余,突然松下来,便忽然提不上起来,倒了下去。
青云帝君驾临长白,任凭仙界众仙再怎么样同青钟殿胡闹,也看在狐墨的面子下不敢再胡闹。
狐墨重伤未愈,只听云歌匆匆说了这几句便赶来长白,面上是焦急不已。
青钟殿上,狐墨召集旧部,在六界中大力寻找郁泉幽的下落,着手处理仙界在他昏迷的这一段时间内闹出的种种事情,好不容易恢复的体力便又降了下去。云歌没日没夜的陪在他身边,不知不觉中,人早已瘦了一圈,憔悴的不成样子。
她坐在院子里,每日盼着快些寻到郁泉幽的踪迹,可每每回报的人马都说毫无线索,一群人心灰意冷,几乎快要认定郁泉幽遭遇了不测。
她心情杂乱,游荡在长白山脉之间,无意中来到了竹峰。
原本只是无意,却在这里的草丛中发现了丝丝血迹。
只觉得有些奇怪,便蹲下身子细细查找而去,俯身朝着竹峰下一看,便发现一块白色的沾染褐红色血迹的碎布挂在崖壁上横长出来的一棵树上。她心中一惊,伸手一捞,将那碎布抓到手中,不知不觉中便想到了郁泉幽。
暗中一直盯着竹峰动静的宣若瞧见了云歌抓住的那块碎布,心中自然害怕,现如今仙界帝君既然站在了郁泉幽那一边,若是她做的事情暴露了出去,定然会犯了狐墨大忌。这位仙界帝君绝对不会饶了她。
宣若躲在树林之间,眸中闪过一丝异样,随手从脚下拿起一块石子,便朝着云歌的脚下射了过去。
云歌急急忙忙去寻狐墨,并未察觉异样,只觉得忽然脚下一个颠簸,翻滚到山坡之下,撞到一块巨石,头破血流,失去意识昏迷了过去。
宣若待在原地等了许久,眼瞧着那躺在地上的人没了动静,才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缓缓蹲下身,瞧着这一位平日里也高傲不已,专门同着郁泉幽与她作对的师妹,冷冷一笑。
若是换在平日里,云歌断然不会被她轻易甩过来的一颗小石子绊倒了脚步,滚下山坡,变成如此惨样。
只是今年却不同。三月以前,云歌离开长白之时,她便派人一直跟随其后,便是怕这人同着郁泉幽又有着什么动静。一月后,那前去跟踪的弟子却来信禀报,说她的这位师妹只身一人深陷苏周妖魔之地,拼死从中取出了一株草药,之后便回了蓬莱岛,似乎并没有要回长白之意。
云歌受了一身伤,不顾性命这般取药,目的却是显而易见。要说蓬莱仙岛上有什么人能够让云歌这般拼命,想必只有那仙界帝君狐墨君上了。
她本就气血不足,这几日又接连陪同狐墨一起处理仙界事务,身体早已亏空不已,又怎么能够在支撑下去?而宣若方才的那一颗石子便成为了压垮毛驴的最后一根稻草。
宣若不屑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用脚用力踹了她一脚,随后将她扛在肩上,朝着山下走去。
云歌毕竟是三长老的爱徒。这么多年,虽然三长老同师父一般十分讨厌郁泉幽,平日里也能将她的话听进去,却终究还是念着云歌的,不想同着云歌师徒生分,做起事来总是犹豫。
如今云歌在她手中,三长老那个脾气便极容易被她握在手中。
宣若暗自笑了起来,愈加高兴起来。如今能够掌控长白的无非便是三长老,她若是彻底的控制了三长老,这长白就算难回巅峰,她也会逐渐成为长白最为尊贵之人。倒是她便可利用手中一切来图谋自己想要的。这样想来也并无不妥。
虎狼之心,三长老怎么会意料到,他的五师弟所收之徒竟才是这般阴狠之徒。三长老心情秉直,一向严苛,又是一意孤行的脾气,也正是他这样的脾性,最终害的自己落了个五马分尸,死于非命的下场。
竹峰之下,郁泉幽靠着从前同着颜七娘到处流浪学下来的本领在山谷之间打了一个草棚,暂时住了下来。
一连几日以来,她不断地在山谷之中寻找着出路,寻了几天也没有结果,每日悻悻而归,住在草棚之中望着竹峰之巅,心中念着伶云,念着顾生,念着禾玉央,便是愈发地难过。
几天下来,她身上的伤倒是尽数好全,每日静心修炼法术也颇有进益,只是她有所察觉,只觉得这一次自己坠入竹峰之下,身上的灵气总是隐隐的带着一股戾气,再不像从前那般的纯净。
她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却觉得这番倒是一个自己修炼的好机会。从前她的灵力一直被全魂之力压制很难有所突破,一直无法朝更高的阶品修行,此番坠入竹峰,全魂之力全部融入血脉之中,便对她修行有了很大的助益。
修行之余,她在山谷之间到处寻走,很快便将竹峰之下的山脉路线逐渐画了出来。十日一过,她瞧着眼前泥泞土地上自己所作的地形图,逐渐察觉了古怪之处。
细细观察之后,她竟然发现竹峰之下的山谷同着地处西部的灵月谷有着相通之处。
于是深深皱起眉头,拿着树枝将那一处圈起,一路寻下去,在众多弯弯折折的山脉小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