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北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停下的,他站在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别墅前,脑中一片空白。黑夜沉沉地笼罩下来,无星无月,卷着黑云。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觉心中一片空落,仿佛有什么被瞬间抽空了一样。
突然,他清醒过来猛地回过头去,奔向别墅对面的树林,一台熟悉的轮椅果然在那边,却是摔得七零八落,温瑞言倒在不远处,身上汩汩地流淌出鲜血。乔北宇感到心被紧紧攒起来,他本是会些急救的,可此时却完全不敢下手,他紧紧抓着温瑞言的手,指尖冰凉感觉不到人的温度,他想出声叫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他的脸色沉着,熊熊火光映着他的五官凌厉逼人,可是翻出手机的动作却是颤抖地,显示着他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在数次按错后,他猛地一拳捶在地上,发出嘶沙喑哑的吼叫。抬头,他再次取过手机,这时道路前车辆的探照灯直直地向他射来。
几辆高级轿车和一辆救护车倏地停在他面前,下车的是他见过几次的秘书。一帮人迅速将温瑞言抬上救护车,装上各种维生的设备,一路向着医院绝尘而去。
乔北宇跟在救护车内,一路上看着,看着温瑞言的血流了一路也止不住,看着温瑞言被急匆匆地推进手术室。乔北宇站在手术室外,只盯在关上的门上。
温瑞言应该是在出事之前已经通知了接应的人手,跑前跑后办理各种手续的事完全由秘书处理完毕,但是秘书却又将一份病危通知书摆到乔北宇面前。
“这个要我签?”乔北宇扫了一眼,大意是病人中了三枪,其中一枪打进了一边的肺叶,失血量大,手术有风险。
“先生受伤的事在他清醒前不能让本家知道。”秘书抿着唇道。
乔北宇明白其中厉害,拿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此时乔北宇已经恢复了冷静,温瑞言的伤此时他插不了手,系统的治疗手段对除他以外的人也不起作用,但其他的事,他务必让温瑞言醒来后无后顾之忧,不用拖着重伤的身体殚精竭虑。
首先,温瑞言曾经出现在别墅还受伤的事是不能传出去的,但别墅的爆炸势必会引来警察的探查盘问。其次,他询问了秘书得知是因为保护温瑞言的保镖死亡后他们接到警报前来接应,也就是说有人在别墅与温瑞言对峙,那个人可能死于别墅的爆炸,也有可能在他们都被温瑞言的伤情吸引注意力时逃脱,还有可能后面有人指使。最后,他的住所爆炸,顾煜会知道,他那帮朋友都会知道,公司也会知道,公司里的艺人也会知道,然后就是无孔不入的记者们可能知道了。
行动必须要快。
乔北宇找到温瑞言的秘书,讲明与他们分头行动,让他们与警方周旋,自己去安抚公司那边,将这次事件解释成“有人入室抢劫被乔北宇发现,双方对峙不小心使房屋着火”。
“这些您放心,我们已经接触了警方,会当作意外处理。”秘书向他解释了一下他们与警方的交涉。
“当作意外,那伤了温瑞言的人要怎么处理?”乔北宇皱了皱眉。如果当作意外,那就是说在警方记录那里没有罪犯,于是这次事件的主导者便会逍遥法外。
“机会总会有的。”秘书道。
乔北宇并不认同:“在这期间就不怕他再次伤到温瑞言?还是按我说的,隐去温瑞言的行踪,我出面作受害者。”
秘书目光闪动,有些犹豫地道:“先生不希望您引起没必要的人的注意。”
乔北宇听到这一句,久久不语。
“不会的。”他本来尽是红丝的眼眸里霍然迸发出璀璨的光彩,如黑夜里星空夺目,“你们可以随便编点理由说对方曾经窍取过商业机密,然后你们一直在追踪他之类。”
只要能抓住罪魁祸首,冒点险值得,何况,就算被温瑞言的敌人察觉到他的存在又怎样,难道他还解决不了吗?
说服温瑞言的秘书,他继续站在手术室门前等待,期间又数次接到了病危通知书,直到第二天中午,手术才结束,但温瑞言还没有清醒,被推入重症监护病房继续观察,不允许探视。
乔北宇算着时间差不多,这时打电话给顾煜,让他代表自己出面告诉公司,自己遇到入室抢劫导致房屋起火受了伤在医院,无法提前去m国,能不能参加奥斯卡颁奖典礼不好说要看治疗情况,在此之前谢绝一切采访探视。
“你受伤了?!”顾煜那边着急起来。
“没有,受伤的是温瑞言。在他醒来前我不会离开医院。”乔北宇平静地说道。
温瑞言由于失血过多休克,虽然手术成功,但医生说还需要观察,如果能醒来就没有问题,如果醒不过来,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顾煜沉默片刻后道:“可是……那是国际最高奖项……”
乔北宇站在玻璃窗外,看着几乎被各种仪器掩埋了的温瑞言,声音安静而认真:“人比什么都重要。”
顾煜不再说什么,从来都是如此,乔北宇看似随和,但只要是他下定决心的事情旁人就绝对无法改变。
顾煜按照他们计划好的去找公司交涉了,乔北宇放下电话凝望着窗内的人,就好像曾经独自之时总是凝视着窗外一样。
这一次别墅爆炸事件在温瑞言的心腹和星瀚的双管其下的运作下,一切都向着有利的方向发展。
星瀚官网公布了乔北宇受伤可能无法前往m国参加奥斯卡颁奖的事,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