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彪把人绑回瑞宁的同时,贾奎的电话也飙到了熊路涛的办公室。
“熊书记,你们瑞宁政府到底想干什么?!”
听筒里,贾奎扯着高八度的嗓门,近乎歇斯底里的吼道:“凭什么啊?你们凭什么一声招呼不打,上我这儿抓人,抓人起码得给个说法吧,可你们瑞宁的警察够横的,半句解释都没就当众把人抓了,存的哪门子意思啊!”
连珠炮似的质问把熊路涛轰得茫然失措,忙道:“贾公子,您先消消火,有话好说,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呐?”
“是不是误会你们自己清楚,少在我面前充糊涂!”贾奎恶狠狠的威胁道:“我告诉你,现在、马上、立刻把我的人送回来,否则我回头非闹得你们瑞宁鸡犬不宁,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大爷的,敢在老子头上拔毛,这事没完!”
声色俱厉地扔下这句,贾奎就咔一声挂了电话,他也是满腹怨气无处发泄,又没法直接找陈明远讲理,才给熊路涛打了电话。
当然,他也知道熊路涛现在失了势,自己跟他说再多也没用,纯粹就是把人当出气筒使了。
发泄完毕了,贾奎的胸膛依然不住起伏,陈明远这一招,可比直接刷他的面子都狠,这简直是要逼得自己在温海再无容身之地啊,连基石基金的声誉也将一落千丈,到时候还有谁敢给自己融资!
总之,面子没了,里子也丢了!
“贾少,这可如何是好?”连文胜在旁忧心忡忡道:“他敢直接派人上来抓人,怕是已经查出了原委,咱们得提防他的后招啊!”
“麻痹的!老子要你来提醒!”
贾奎已然怒气攻心,骂起人来根本不留情面,见连文胜的脸色铁青,只得不耐烦的挥挥手,道:“你留在这,我估计等会消息一传出去,那些合伙人的电话就要来了,你先安抚着,我去一趟市委,找梁启茹亲自讨说法!”
“既然姓陈的要硬碰硬,我就让他看看到底谁的拳头硬,我还就不信了,他一个县长就可以东江省呼风唤雨了!”
贾奎丢下这句硬气话,就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连文胜受了一肚子的憋屈,怒急之下,拿起桌上的小花盆狠狠砸碎在了地上,眼斜角的筋脉不时跳动着,阴测测道:“姓贾的,别以为谁都惯着你的脾气,等过完这一阵子,哪怕姓陈的不动手,我也铁定要你连本带利还回来!”
同一时间,另一个受气包熊路涛放下电话以后,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窝囊火气。
这贾奎什么玩意嘛,仗着他爹有点权势,就对自己大呼小叫、大吼大骂的,老子又不欠你们家的,关照你那是看在梁书记的面子上,凭什么要受你这气啊。
不过一想到梁启茹,熊路涛也顾不上生闷气了,当前还是得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竟把贾奎刺激得丧心病狂的,瞧贾奎刚才的口气,铁定还得把状告到梁书记那边,要是回头梁书记追问起来自己什么都答不出来,那就太被动了。
他已经因为失宠在瑞宁大权旁落了,要是情况再这么恶化下去,乌纱帽就真难保了!
想到这里,熊路涛再一次黯然神伤,先前刘郁离大权在握的时候,自己就当了几年受气傀儡,好不容易熬出头了,结果没得意多久,又被陈明远踹回了圆形,难道自己这辈子就真脱不开傀儡的命运?
晃晃脑袋,熊路涛拿起电话拨给了一个和自己关系亲近的公安副局长,一番查证,这才得知宋彪竟领着人去基石基金绑了个部门经理回来,当场就是一阵心惊肉跳!
我滴姥姥哟!难怪把这衙内激得煞气腾腾的,原来宋彪竟瞒着自己搞出这么一茬,这不是给自己和瑞宁招祸嘛!
熊路涛在心里把宋彪的祖宗八代都数落了一通,不过转念一想,也知道宋彪铁定没这狗胆敢在贾大少的头上拔毛,他敢明目张胆的抓人,那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撑腰,至于撑腰的人,用屁股猜都猜得到了!
姓陈的!你这王八蛋!夺了老子的权还不罢休,还想拖着老子一起玩火,真当人家当省委副书记的老爹是摆设嘛!
这回真是被你们这些王八蛋给害死了!
黯然神伤都不够了,熊路涛当场就悲从中来了,捶胸顿足了好一会,就开始想补救措施。
找宋彪要人?
不行!因为上次夜市公园自己推卸责任,这小子现在恨自己恨得牙痒痒的,如今自己无权在手、他又有姓陈的撑腰,再找上门,铁定要碰一鼻子灰!
找梁书记商量?
也不行!自从上次夜市公园的事情,梁书记就对自己很不满意了,如今再出了这幺蛾子,保不定梁书记就得撸了自己,再则这节骨眼贾奎的状也该告到梁书记那儿了,自己没把事情摆平就找过去,不是找晦气嘛!
想来想去,熊路涛还是一筹莫展,一咬牙、一跺脚,就决定直接找陈明远谈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先把人放了,哪怕不成功,自己回头在梁书记那儿也容易交代,至少自己尽力了,是姓陈的不识抬举。
可惜,陈明远连交涉的机会都不给他,是秘书方想接的电话,回复道:“不巧啊,熊书记,政府这正开常务会议呢。”
“你先让陈县长接电话,我有急事!”熊路涛一阵气馁,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连个小秘书都敢跟自己端架子了!
“熊书记,您就别为难我了,这次会议的议题很重要,县长亲kǒu_jiāo代了,所有人的手机一律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