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和孝府的门口,刚下车,饭店的领班就一个箭步迎了上来,毕恭毕敬道:“请问是陈明远陈公子吧?”见陈明远点头,领班的态度又恭敬了几分,抬手延请道:“这边请,王公子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陈明远点点头,施施然的往里头走去,穿过一扇拱门,迎面忽然走来两位男子,前面的那位年轻人背负着双手,昂首阔步走着,一脸的倨傲;而跟在身后的那位,则是一脸的恭谦,不住说着巴结讨好的话。
陈明远的目光在那名年轻人身上转了转,脸上微微有些诧异,那位衣冠楚楚的倨傲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曾经追究宁琪琪,又暗地里找人袭击自己的燕京大少邱克新!
所谓冤家路窄,路就这么点宽,两人又正好碰了个照面,看到对方的脸,都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陈明远倒还镇定自若,邱克新就反应就大了,他起初还对身后的人不理不睬的,正鼻孔朝天往前走着呢,直到看到了这冤家,当即脸色巨变,眼中充斥着浓郁的惊诧和慌张,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情急之下,脚步频率也紊乱了,还猛的往后退了一大步,然后又向前往前迈了很小的一步。
那样子,像是原本想要逃走,但又觉得太丢人现眼了,索性硬着头皮、壮着胆气往前走,只是心肝终究是吓懵了,与其说是走,倒更像是拖着打筛子的脚踝在磨蹭。
“邱公子,看到老朋友,好歹也打个招呼嘛。”陈明远飒然一笑,既然正面碰上了,他可不介意跟这老冤家打个招呼,况且从邱克新犹如老鼠见到猫的窘样,就知道这小子被自己当初教训得留下了阴影,至今还后怕不已呢!
“啊!是、是陈公子啊……”眼看躲不过了,邱克新咬咬牙,只得忍着忐忑心慌,干笑道:“真是巧,好久不见了。”
“确实好久不见了,自上次一别,有一两年了吧。”陈明远皮笑肉不笑道:“别来无恙啊,邱公子。”
听到‘别来无恙’四个字,邱克新的眼角肌肉清晰的抽搐了两下,或许身边的领班听不出意蕴,可对他来说,无异于一把戳心窝的利刃啊!
要知道,他当年由于偷了贾奎的女友、结果被盛怒的贾奎打得半死不活,下体更是遭受了重创,虽然经过紧急治疗,几个关键部位都保住了,但功能却出现了难以根治的障碍,不仅体内的雄性荷尔蒙大大下降,而且行房事的时候屡屡掉链子,按照坊间的说法,就是性无能了!
这对于纵横花场的邱大公子来说,简直跟得了绝症没区别,而邱克新又是邱家三代单传的宝贝疙瘩,出了这茬子,邱家上下可谓是心急如焚烧,为此,邱家一边倾尽家族关系封锁消息,一边到处寻访名医奇药,希望能尽快医治好邱克新的这隐疾。
只不过,在这政治敏感度极高的四九城里,注定很难藏得住秘密,没过多久,邱克新被贾奎打成不能人道的消息,就传遍了各大世家大族乃至市井街头,成为了一时的热门谈资。
虽然很多人当着邱克新的面,不敢多加议论,但邱克新能感觉到,许多人看待自己的目光,都充斥着明显的异色,有幸灾乐祸的、有冷眼旁观的、有嘲讽讥笑的,此刻睨见陈明远眼中的玩味,邱克新当即怒从胆边生,拳头紧紧攥在了一块,却偏偏发作不得!
关乎着他男性的尊严问题,邱克新再傻也没胆子拿到公众场合争辩!
陈明远懒得跟这纨绔子弟一般见识,敲打了两句,就淡淡道:“邱公子也来这里吃饭?那一会我过去敬你两杯。”说完这句场面话,就径直离去。
邱克新忿忿地瞥着陈明远走远的背影,却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咽,只得把满腔怒火发泄向后面的那人,呵斥道:“吵什么吵,吃顿饭还不给我消停会!”然后就狠狠地一咳嗽,双手重新背在身后,往前走了过去。
后面的那地方官员则再次紧紧跟上,好听的话儿接着说,只是心中有些忿忿,姓邱的你嚣张什么,刚才看到那位陈县长,你不立刻跟乖孙子似的!
不过这真是奇了怪,堂堂的邱大公子怎么会如此惧怕一位县长呢,不应该啊!
走了几步,邱克新忽的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回头瞥了眼陈明远离去的方位,双眉一蹙,渐渐呈现出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
到了订好的房间,王秀全正和侯志清坐在那里闲聊呢,看到陈明远,两人就站了起来,笑道:“可算把你给等到了,正商量怎么对付迟到的家伙呢!”
“就不劳你两位费神了,我还是自罚三杯吧!”陈明远呵呵笑着,朝他俩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王秀全不着急罚陈明远的酒,问道:“刚才我好像听见你在外头说话来着,遇上熟人了?”
陈明远往椅子里一坐,点头道:“碰见邱克新了。”
“哈,这龟孙子还有脸往这儿来!”侯志清拍了下桌案,捂着肚子咧嘴笑道:“这孙子,还别说,真挺有意思的,自从被贾奎揍进了医院,大家都说这孙子的子孙根被踹坏了,这家伙为了辟谣,现在每次出来喝酒吃饭,都铁定会要一个美女来作陪,一个还不行,必须得两个以上,哈哈……”
侯志清讲到一半,再次笑得前俯后仰,最后喘着气道:“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以前邱克新可是最会装孙子的,每次喝酒吃饭,都忒爱端着架子,结果不动声色把贾奎的墙脚给撬了!如今他是想撬也撬不动了,没了金刚钻,有心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