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一直都是用江南白家烧的黒砂坛子装酒。有一年白家出了点差错,误将穆家酒坊的黒砂坛子和其他瓷器一起入窖烧了釉。黒砂煅烧的方法与白瓷不同,是以那一窖烧完,大部分的黒砂坛子或裂或碎,就没剩几个好的了。白家原说重烧一窖黒砂坛子权作补偿,但不巧那会儿酒坊里正急需酒坛子用,就又让白家把仅有的那几个上了青釉的酒坛子都先送了过来。后来老爷发现若是用那些青釉黒砂坛子装酒,只要保存得当,里头的酒只会越存越香,于是他就试着将酒母保存在这个小大肚罗汉中。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也亏得那会儿老爷装了这么一坛子酒母,要不然照着当年管家搬东西的狠劲儿,只怕酒坊真的什么都不会剩下了!”

“既然青瓷黒砂坛子这么好用,那爹爹后来没有想到再多定做点?”穆姝瞧着那坛子简直就像是在瞧一大锭银子!

“老爷自然是想的。”红袖笑道,“奴记得有次送茶进酒坊的时候,就听到老爷很是惋惜地同管家说白家推了单子,据说是烧不出一模一样的青瓷黒砂来了。奴对烧瓷器并不是很懂,但白家那样世代烧陶瓷的大家最忌讳的便是烧不出好东西来,是以他们既说烧不出一模一样的来,想必是真的没有办法吧!”

“我也不懂瓷器。”穆姝细细将红袖手里的酒坛子看了好几遍,末了愁道,“我还不懂酒!红袖你说这坛子打开后,里头的酒母会不会已经坏了?怎么说都白放了好多年了!”

“姑娘不要担心,都说酒是越陈越香,酒母想来也差不多!”红袖安慰道,“奴甚至还听说,有些酿酒的世家,那酒母也是代代相传,百年的酒母比比皆是!”

说着她就抱紧了酒坛子担忧道:“不过这事儿不事先告知夫人真的可以吗?夫人似乎并不想让姑娘沾酿酒一事,来日若是叫夫人发现了……”

“娘连说谎都不会,那天看她的模样,分明是别有隐情。”穆姝严肃了一张脸,很是老成地叹气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惹她不高兴啊!但是细想想,我们除了重振父业也没有其他的路子了。将家里的房间典出去故然能来钱,但却不是长久之计。这老宅子破旧的风吹吹都会塌,总得筹钱修葺一下。大哥二哥也渐渐到了娶妻的年岁,我们总得想办法准备聘礼吧?将来再生几个小孩的话,家里的房间就都要用起来了,到时候哪还会有地方让房客住啊?而且瞧着这两个客人来的情形,我也算是明白了,一般人看不上咱家的破屋子,来的人要不是有点什么古怪,就是贪图便宜的。而我并不打算为那一点点小钱折腾。所以红袖啊,在成功酿出酒之前,我们一定一定要瞒着我娘!”

酿酒一事,红袖早已心心念念了多年,如今既有穆姝做主,她自然要前仆后继地为穆姝效劳。现在穆姝既说要瞒着穆林氏,那她理所当然要听穆姝的。

“嗯,奴省得!”蠢蠢欲动的红袖甚至还激动道,“那这坛酒母以后就藏在奴房里吧!夫人定然不会进奴的屋子找的。”


状态提示: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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