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姐将她的脸包的像个木乃伊一样,语重心长地道:“只给你抹了些止血的药膏,但治标不治本,你真的想完全痊愈,还是来找医生缝针吧。”
星阑连连点头。
艳姐陪着她,铁青着脸色,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地端详着她的脸,眼中满是可惜。
要走时,艳姐给她递了个帷帽,有些冷淡地道:“你这也不知道是遭了什么难了!你放心,只要能治好你这张脸我们就不会不舍得花钱了……”
星阑只是沉默着不说话,一副沉浸在悲伤里的模样。
艳姐叫了辆车送她回家。
到了家里,星阑才真正放松了下来,拿了药箱,又拿了一包银针,开了最亮的灯,坐在下面揽镜自照。
虽处理过血迹,但还是有血迹渗出,星阑有些吃疼,但比起她从前受过的一些其他折磨,目前的状况自然是要好上许多的。
光可鉴人的镜中,那张容颜泛着不正常的苍白之色,一条狰狞的伤口从左方眉头,沿着高挺的鼻梁一直贯穿到了右腮,微白的血肉往外翻,汩汩地流着丝丝血迹。
本是一张明艳倾城的绝世面庞,却硬生生被这道伤口毁去了所有的容光,只让人觉得狰狞可怖。
星阑微微皱眉,拿了银针开始为自己针灸。
她曾经以为医者不自医,但师父教会她,只有将自己的病症都淡然视之,才能自医。
上辈子学医数十年,她早已深谙此中真意。
轻捻了银针扎向面上的穴道,她很耐心地为自己这张陌生的容颜开始医治起来。
辗转各个世界,每一个世界她的容貌都不一样。
她早就忘了最初她作为自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时间抚平了她的伤口,也淡化了她内心的伤痛,她所执着的想要再见上一面的亲人,她也早已忘记了他们的模样。
任由银针停留在自己的面庞上,她忍不住陷入了深思。
她想念的哥哥,那么想念的哥哥……也不记得他模样,只记得那种一直萦绕于心的温暖与情意。
她的爱人祁云修,经过了一辈子,她也忘了他的样子,但她相信,只要再见到,她就一定认得出。
平静地将银针撤去,她拿出了一瓷瓶药膏,这是她自己早就调制好的修颜膏。
早在对今日之事有所计划之时,她就调制了这一瓶膏药。
要知道,这修颜膏,可是前世多少贵族千金大家夫人趋之若鹜想要得到的养容圣品啊,修复她损毁的容颜,绝对不在话下。
仙乐舞宫的星阑小姐毁容的消息不胫而走,有人欲要求证,花大价钱请星阑小姐作陪,却始终无缘见之一面。
每日一刊的报纸上也留了一个娱乐版面大幅度的描写她平生艳事,极尽华丽词藻,说她从一个不入流的小小舞女,直至成为受人追捧的绝代名伶,最后写到毁容,不免让人扼腕叹息!
这一下可谓实锤,将她毁容的事板上钉钉!
星阑带着帷帽看着这份报纸上描述她的事的时候,忍不住勾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