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资格做我的师父。
无阑脑海里首先滑出的却是这个想法。
这世上，没有人再可以做她的师傅。
无阑坚定了这个想法，遂只是淡声拒绝了。
被她拒绝了的纪黎疏挑了挑眉毛，忽然旋身看向她，琥珀眸光对上她漆黑清冷的眼瞳，带着莫名的专注。
无阑淡定如松，任由他打量。
看着看着，纪黎疏就笑了，眉目精致，风姿俊朗，光华照人，衬得这灰扑扑的药房也明亮起来了。
“不做徒弟也可以，总之我教你，你要不要学？”
无阑挑眉看他，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有这么好心？”
纪黎疏像是看懂了似的，从容地点了点头。
无阑遂平静开口：“学。”
*
无阑在医学一道上的天赋就连纪黎疏也惊叹了。
讲解过一遍的药理，她能很快记住并融会贯通，形状极其相似功能却完全相悖的药草，她也能很快见微知着，做到不会混淆……
这般妖孽天赋，有时候纪黎疏看着她，还真有那么一丝爱才心起，想要收她做徒弟了。
于是又提起过一次当她师父，毫不留情地被她给拒绝了。
“为什么不肯拜我为师？”纪黎疏望着她，是真的好奇。
无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了三秒以后，冷艳回复：“你太小了，不够资格。”
“我哪里小了！我比你大了六岁！”纪黎疏反驳道。
“才六岁，不小吗？”
“……”
沟通失败。
*
无阑对医术的确带了几分无师自通的天赋。
其实她的妖孽程度比她展现出来的还要恐怖。
有时候学着学着，有些从未见过的药材知识也能从她脑海里蹦出来，这让她更加确定，她一定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这并非是她的错觉。
她试图从其中找到蛛丝马迹，于是更加用心地钻研起了医术。
还有毒术。
毒术是纪黎疏不肯教她的。
那她就自学。
棠雨谷人人都可以进去观阅，她只要有空，便会钻看书，一旦看起来那便是废寝忘食。
这样一段时日下来以后，无阑发现，相比医术，她其实对毒术更有兴趣。
谷内懂得毒术的不在少数，但其中出类拔萃的却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纪雅。
而恰好，这个活泼外向的女孩并不介意她经常的沉默寡言，反而很喜欢来找她，算是她在谷内交集最深的人了。
于是，无阑便会有意无意地引导着直率天真的纪雅，让她兴高采烈地对她普及一些毒术常识。
“我刚开始掌握不好下毒，有时候就很糗，给纪尤下毒，自己也中毒了，”纪雅眼睛眨了眨，似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后来公子就教我说，初学者最好先戴上手套，使用毒药的时候适当屏住呼吸，公子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呢！纪阑，你住在梨花坞，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看着少女纯洁无暇的大眼睛，满是寻求认可的小眼神，无阑违心地点了头。
“纪阑，我天天在你耳边说这些，你会不会觉得很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