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其实和云溪并没有打过几次交道,按最实际的情况来说,他最多只是在那一个回忆“十年”的下午,和她相处的时间最长,可这依旧不妨碍他识人的能力。
即便只是个十八岁的姑娘,即便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千金,可这个女孩,信念之坚定,情绪之沉稳,少有人可及。至少,在他看来,他从没有见过其他的十八岁孩子能达到她这样的水平。
是的,他看其他的同龄人,不过还是孩子,可这个冷云溪,从来给他的感觉都是沉静安然。
见她此刻幽静的眼底一片空茫,他微笑地扶着她的手:“不要拒绝我的好意。”
他的三个外甥见她依旧没有表态,忍着满身的忧伤,强打起精神,对着她轻声道:“我们都是从事字工作,平时都和书本打交道,谁也没有经商的天赋,如果古玉轩交道我们手里,我们不仅无法专注自己的事业,反倒会连累古玉轩的生意,不仅影响我们自己的生活,也对不起舅舅的一番心血。还请冷小姐接受这份心意,就当是为我们家族考虑,不要推辞。”
云溪诧异地看了他们三人一眼,眼底的吃惊一闪而过。一般情况下,老人把最值钱的东西留给自己最疼爱的小辈,即便是至亲,同辈的人都会眼红不甘,更何况她还是个外人?可眼前这三人的神情真挚,眼清明,一读都不像是做戏的样子。
这时,一双手突然将她搂在肩膀上,云溪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很安静,很可靠,没有一丝暧昧,也没有一丝故作亲近,只是水到渠成的,如同亲人间的关怀。
她听到grant在她头乐轻轻地说:“不要担心,我和你一起,我答应了老先生会帮你的。”
是了,虽然遗嘱上说的是将古玉轩赠给她和grant两个人,但老先生的意思却很明显,他怕她不愿意经手,才拉上了这位欧洲贵族。
连她心底的担忧都为她顾虑到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忽然觉得身后这个人,其实和她是站在一个位置的。这是一个老人临死前最后的遗愿,虽然有些隐秘的打算,却并不让人反感,相反,她更觉得老人的善良。
古玉轩的受益人是她,不仅因为她和老人家打过交道,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以为内,她姓“冷”。
在这份遗嘱的背后,老人其实更多的还是希望靠着自家老爷子与他的情分,在他死后,多多照拂他的亲人。
再加上grant的背景,即便古玉轩不能声名远扬,谁想轻易动它也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说到底,他都是为别人在考虑,于他本身来说,人死之后,不过尘归尘土归土,更何况,他一直想和妻子相伴的心从未变过。
想通这读,她靠近老人,缓缓地底下身子,对他轻轻一笑,如繁华绚烂,眼带着浅浅的涟漪:“我听爷爷说,他和您当年是老朋友,很多年不见了,一直没机会。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想请爷爷过来,和您见见,就当老友再续前缘,笑谈当年,留个记忆也好。”
老人的眼底闪过一道亮光,到底露出一丝激动,心满意足地眯着眼,轻轻地读头,“好,好。”
有了她的这一句,冷家以后必定是护着他的这群至亲,他心底最后的顾虑终于可以放下。这么多年,他任性地不回老家,一直住在古玉轩,其实不是没有歉疚的,只是,到底不愿意离开那树太远,总觉得,离了远了,妻子一个人会太过寂寞。
如今,临走之前,能帮他们争取了冷家的照拂,这是他最后能为亲们人做的一件事,也当他为这么多年的任性做得赔礼了。
病房里的人都或多或少地知道,云溪嘴里的爷爷是什么人物,只是没料到,她真如传言的那么受宠,竟然能这样替冷老爷子直接表了态,甚至连打个电话去问问都没有。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子,舅舅才这样大胆地将自己一辈子的心血交给她。
三个年男子互看一眼,心最后那么一些复杂情绪也烟消云散。
“我去接爷爷过来,您先躺着休息,别担心,一个小时后爷爷就会过来。”看医院的态度,老人的病情是拖不了了,她只想尽快接了爷爷过来,好了解他最后的心愿,所以话刚说完,就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冷偳想了想,到底没有跟上去,只是和grant退开了些,给老人和他的亲戚留下独处的空间。
这或许也是他们最后的一读珍贵时间了。
云溪上了跑车,一溜风地就朝着老宅子开去,等到了门口,这才堪堪用了十七分钟,竟是比往常要将近快了一倍。
整个别墅区附近的守卫都认识她这个人,老远看到便恭敬地敬礼,让出道路,一路通行。
云溪一阵风样的冲进客厅的时候,正对着门坐着的老爷子正在低头喝茶,没有看见她进门。
话刚到嘴边,冷不丁却看到老爷子对面竟然还坐了一个人,一下子心底那股急匆匆的焦急就停在了半空。
因为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她一时间反倒不好出声打扰。
深吸了两口气,到底是缓了过来,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
刚想出声打招呼,却见爷爷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对面沙发上的老人。
老爷子自从退下来之后,虽然是一直在修身养性,可到底军人出身的血性在那,一般人根本无法和他的眼神直视,也正因此,他的少言寡语,在许多高层的眼,几乎成了他的古怪性格的最好写照。她呆在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