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辗转反侧,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第二天带着明显的黑眼圈来到云溪的酒店。到的时候,云溪正好在晨泳,那间室外泳池在晨光的照耀下,水波荡起,说不出的清澈波澜。
修长的身影在水里劈开波澜,精美的身材一览无余,就像是上帝在她身上晕出一分光圈,让人觉得目光流连处,无一不精美。
缠绕了一个晚上的烦恼,这一刻,鎏金发现,都已不是问题。
云溪从不吝于将她的情绪袒露在她和司徒的面前,这并不是因为她无处发泄,相反,她若真想找个人吐露,冷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不会不为她出头。她太冷静,太自持,对待家人如此,对待自己更是这样。她不愿让别人为她担心,所以,面对再多的伤痕与困难,不过是一笑而过。但这笑后面隐藏的是什么,谁都无法翻开。
或许,当初,詹温蓝曾经打开了一道缺口,但,却是他自己亲手给毁了,而且,变本加厉,她对常人的防范越来越严谨。昨天,她愿意微微透出一丝情绪,只是因为她彻底将她当做了无需防备的朋友。
朋友……。
鎏金苦涩地想。
除了司徒白和她,云溪,或者很少再能将别人纳入她心中的圈子。
外人看上去,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娇女,商界强人,红色贵族,可她心底到底想着什么。鎏金微微垂目,或许,谁都不知道。
“嗯?来了咋么不吭声?”云溪从泳池里出来,披着白色长袍,见鎏金一个人站在那里静静的发呆,有些好笑地用手碰了碰她的脸颊。
鎏金一惊,整个人回过神来:“你吓死我了!”刚刚还在出神,突然背后跑出个人,是个正常人都要被吓得心脏停止。鎏金拍着自己的胸门口,脸色一阵发白:“对了,那个喊你’boss嫂’的奇葩呢?怎么后来都没声没息的?”
有些事情,云溪既然已经让它过去了,如今再谈起,不过徒增烦恼。鎏金忽然想起昨天云溪离开时,那道背影,眼底微微一闪,再抬起脸时,已是神色自若。
“你跑到我这来就是为了问那个人?这么清闲,今天不用应酬了吗?”云溪见她脸色便猜出她昨晚没睡好,嘴唇上还微微有些发白,缺乏血色的样子,却没有点破,只是笑着顺着她的话意。
“少来。说好了今天是一起去见那个奇怪的德国珠宝商,你要是不去,我到时候可一个人搞不定。”昨天能碰上那个女珠宝商那么亲和的脾气绝对是人品爆发,德国商人是全世界出了名的谨慎严苛,做事无趣,又是那种老牌珠宝家族的人,她光是想想都头皮发麻。
“嗯,我记得这个德国人已经五十岁了,都能当我们父亲的年纪了,你怕他干嘛?”云溪见她表情纠结,忍不住调侃。她自己从来不是生命力旺盛的那一种,哪怕鎏金在寝室里从来都是属于照顾她人的性格,比司徒白不知道要成熟多少,但是她们倆在一起,还是能让人明显地感受到鎏金要比她多出一份勃勃生机。而她,总是给人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或许,阅历不同,心境不同,这才是真正原因。所以,每次看到鎏金和司徒白露出苦恼的样子,总会觉得,能重生一次,正好。
“就是因为年纪大,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都多,所以才不好对付。”鎏金见她正准备睡到遮阳伞下的躺椅上,赶紧拉着她的手腕:“我说大小姐,时间不早了,还有半个小时就到约定时间了,你怎么就不急啊。赶紧换衣服啊。”离约定的地方,车程至少也要十分钟,她看着云溪这一身泳衣几乎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了。
云溪被她拉着回房,忍不住轻声一笑,“行了,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好。”好在见的人不是本地人,不需要穿长袍,云溪随便从橱柜里拿出一套休闲服,进了更衣间就换上。
两人出门的时候,酒店提前预约好的商务车已经停在了门外,就在司机下车打开后车门的那一瞬间,一双古铜色的手忽然挡在了那司机面前:“不用麻烦你了,你这车我包了。”说完,拿出一沓现金,递给司机。
鎏金眼睛瞪大了一圈,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笑脸迎人的男人:“你干什么啊?”把司机打发走了,她们自己开车?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她和云溪又不认识开罗的路。
“明天boss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又不能随便出门了。boss嫂,看在我难得来开罗一趟的份,就让我好好出来转转嘛。”宇敇一脸拜托地表情看着云溪,那双堪称英俊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笑意。
司机迟疑地看着那一沓钞票,眼睛也望向云溪。
“恩,好。”她侧了侧头,在鎏金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里,答应了宇敇的请求。
司机欢呼一声,接过那钞票,就将钥匙递给宇敇:“祝你们假日愉快。”能够不用工作还能赚的大把钞票,家有儿女的司机已经再琢磨着今天带些新鲜可口的水果回家。
“去哪?”宇敇一坐上车,立马尽职尽责地扮演好“车夫”的角色,鎏金无语地望天,心想一看这家伙就像是少爷出身,全身上下一水的名牌,峤公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下属?
“中心广场。”云溪报出事先约好的地方,坐在真皮座椅上,微微闭上了眼睛。车窗开着,夹杂着许多来来往往的小贩的叫卖声,整个城市苏醒过来。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香味,说不出是香料还是女人的香水,但是,心情,没有来的好了一些,昨天那些纷纷杂杂的事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