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越王翳气得又砸了一下案几,无奈道:“非得逼寡人狠心,太子迟早要当大王的,难道就不能等寡人咽气了再行动吗?唉!”
公子豫进一步道:“如今太子得了云梦山清溪先生徒弟的帮助,更是如虎添翼,大夫寺区也从吴地回来了,太子羽翼已丰,哪里还顾得上王兄呢?”
“可是……”越王翳犹豫道:“三位公子的死,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太子所为呢?”
公子豫道:“只要王兄下令,臣弟便即刻着手调查三位公子遇害之事,不过,还请王兄下令将寺区调往边关,并驱逐清溪先生的徒弟出越国,不然,有他们的干预,只能使事情更糟糕。”
越王翳思虑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你先回去,让寡人再思考一夜,明天给你答复。”
公子豫本来还想再说什么,想了想,说道:“那王兄先休息吧,臣弟告退了。”说完,公子豫退了出去。
第二天朝会的时候,大夫寺区提出迁都时,果然一些大臣都跪谏反对,越王翳见状,也摇头不允,公子豫更是极力反对。诸咎见状,也没有站出来表达自己的看法。
散朝之后,寺区回到家,得知国安和文梦龙已经走了,并且留下一封书信,内容只有几句话:“家师言:都若不还,祸生眼前;权臣不除,越国无主;吴国虽亡,其人为殃。”
寺区看后,颇为钦佩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啊!这个清溪先生远在千里,却洞察我越国世事,可惜,老夫也只管得了眼前事,至于死后如何,就看儿孙们的造化了。”说完,寺区将书信焚毁了。
却说国安和文梦龙回到文家后,将文梦龙的祖父母墓地重新修了修。
这一日,文梦龙、国安搀扶着文骏笃,来到刚刚修好的墓地。见到墓碑上熟悉的名字,文梦龙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实在没有想到,到家的这段时间,居然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而且,这些复杂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的意思。
“我的二哥二嫂呀!你们的命咋这么不好呢!”这时,就听得一人连哭带喊着跑过来了。
国安听着这声音极其耳熟,下意识地一扭头,却看见文肃征如丧考妣地跑了过来。国安愤怒道:“他这个狗娘养的来干什么?”
“哼!”文梦龙怒目圆睁,使劲儿啐了一口,“铜钱眼里打秋千——小人!”说着,文梦龙左右看看,准备松开文骏笃,骏笃使劲儿拽着文梦龙,“冤家宜解不宜结,你爷爷奶奶的死虽然和他有关系,但他也是个提线的木偶——傀儡。没有上面的人给他撑腰,他也神气不起来。”
国安才不管那么多,仰脚踢起旁边的一块石头,这石头登时像离弦的利箭,直冲文肃征飞去。文肃征一看,忙转身躲闪,可是已经晚了,他刚一侧面,那石头便蹭着他的脸过去了,顿时,他觉得脸像火烧般疼痛,忙用手一摸,居然有血。
“啊?”文肃征吓了一跳,随即用袖子捂着脸,另一手挥道:“国大爷手下留情!国大爷手下留情!”
国安本来已经找好了第二块石头,听得文肃征这样喊,倒是有些受用,再加上文骏笃在一旁劝阻,他才作罢。
文肃征跑到文骏笃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时也顾不得脸疼流血,双手趴地,“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二哥二嫂,对不起侄子你们一家,更对不起文家的列祖列宗!还望侄子能念在我们同宗同族的份上,饶九叔一名吧!”说着,他便捣蒜一般磕起头来。
国安鄙夷地看着,恨不得他立即磕死。
文梦龙见此情景,胸中有万语千言竟然不知该如何说起,只是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文骏笃摇头叹了口气,泪眼道:“老辈人常说‘今日留一线,他时好相见’。九叔做事就是太绝了。我虽然知道你也是奉命行事,但万不该仗势欺人。万不该手里有点儿权力便横行乡里。哎!也罢!事已至此,我也不多说了。九叔今后能堂堂正正做人,多少为乡亲们办点儿实事,也算将功折罪吧。”说着,文骏笃弯腰要去搀扶文肃征,文梦龙和国安硬是不让。
听到这话,文肃征忙抬头,看了看愤怒的国安和文梦龙,又看了看温和的文骏笃,涕泪横流,“侄子果然是个忠厚人呐!”说着,他放声大哭起来,“我文肃征对不起列祖列宗呀!”
国安忽然好奇起来,冷笑道:“原来不可一世的收税官,如今怎么成了矮子放屁——低声下气的,这岂不是太有损您老的身份了?”
文骏笃说道:“九叔,您起来吧,让外人看到,这算咋回事?”
“多谢骏笃侄子了。”说着,文肃征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擦了擦脸上的血,摇头叹气道:“哎!俗话常说‘没有高山,不显平地’。我文肃征以前就是井里的癞蛤蟆——没见过大世面,哪里知道云梦山的厉害?那县令吉在东的头挂在城楼上示众了好几天,邱捕头吓得连我们村都不敢来了,听说邱县丞见到太子殿下给我骏笃侄子家的赏赐时,害怕得腿都站不直了,因此病了好几天。我一个虼蚤一般大小的里正,怎么敢得罪骏笃侄子?”说着,文肃征啪地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我以前真是眼睛都长到裤裆里了,竟然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