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方羽坐在太师椅上正翻阅着卷宗,这才发现,之前的孙县令真是一个糊涂官,冤案、错案,不胜枚举。
这该有多少冤死的亡魂!
他气愤的将卷宗扔掷一旁,眼里充斥的怒火:“少府,这些卷宗你可曾看过?”
“回禀明府,都已看过。”
“我要重新升堂审理此案!”
“回禀明府,被告和原告,都已身故,无法再查。”
方羽一愣,继而愤然起身:“杀人灭口,还有无王法了!”
他指着堂下的每个人,一字一句的道:“你们中间,无论是谁,谁要是触犯大唐刑律,一律罪加一等!”
赵天公俯首道:“卑职明白,定当奉公守法。明府,夫人已外出多时,是否安全?是否要派人去接一下?”
方羽摆摆手:“这世界,只有她欺负别人,哪有别人欺负她的时候。”
“也许未必。”赵天公暗自一笑,真想对他说,老夫就曾经让你家娘子心甘情愿的tuō_guāng了衣裳。但,他的这句话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即使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至少目前不敢。
他的这句话说得很轻,但还是被方羽听到了。他正待发问,忽闻大堂外有人鸣冤击鼓。
方羽大喝一声:“何人击鼓?带上堂来!”
来人衣衫褴褛,长得十分瘦小。一只手却死命的拽着旁边的胖子不放手。两人拉拉扯扯,推推搡搡,好几次,瘦小个子都差点被掀翻在地,可他的手,却始终抓着胖子不放。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人张老三,叩见明府。”
“你为何击鼓?”
“小人家住东街巷口,以砍柴为生。今日所得柴火一两五钱三分六厘,不曾想卖猪肉的何屠夫想抢走我的钱财。”
“何屠夫现在何处?”
“明府,他就是!”张老三指着旁边的何屠夫,道,“正是他,想抢小人的钱财。”
“什么抢?那本身就是我的钱!”何屠夫哼了一声,道,“启禀明府,张老三经过我店铺,见到钱财,便偷偷抢了去。待我发现之时,他却不认账,非说这钱财是他的。请明府为我做主。”
“什么我抢了你的钱财,这明明就是我的钱!”
“你还敢狡辩。分明是你看到了钱财占为己有,现在却诬陷好人。”
“胡说!”
“你胡说!”
两人在公堂之上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起来,好不热闹。方羽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他奶奶的,都给老子闭嘴!”
两人一呆,连衙役也愣住了:明府这说的是什么话?
赵天公低声道:“明府,这案情很简单。”
“是很简单。”
“明府,卑职建议,立刻把张老三抓起来。”
“为何?”方羽心里一惊,却不动声色。
“明府你想想,猪肉乃我大唐不多见的肉类,故而价格甚高,卖的也十分红火。何屠夫不会为了区区这点小钱,去抢了张老三的。其二,一个卖柴火的,怎会得如此多的价钱。所以,张老三必然在说谎,必须严惩。”
方羽捋了捋胡须——貌似电视剧里都是这样子思考的。摸到下巴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胡须才刚刚冒出来。
“咳咳,少府,言之有理。”
赵天公微微一笑:“为明府分忧解难,是卑职的职责。明府,可以断案了。”
方羽心中大为不悦。你是县令还是我是县令?娘的,老子断案,要你来插嘴?心里虽这么想,表面上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惊堂木一拍:啪!
何屠夫偷眼看看赵天公,只见他微微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他自信的模样,何屠夫暗暗松了口气。原本以为明府会即刻断案,谁知——
“何屠夫,本府问你,你说这钱财是张老三偷去的?”
“正是他,趁小人不注意之时偷走的。”
“你当时将这钱财放在何处?”
“小人切了一块猪肉后,将钱财放在猪肉上,一时之间忘记了。”
“你是如何将这钱财放在猪肉上的?”
何屠夫一愣,不由自主的看了看赵天公。他也觉得诧异,不明白这句话是何用意。
“小人先将钱财抓在手里,然后随意的放在猪肉上的。”
方羽点点头:“本府明白了。”
继而,他又问张老三:“张老三,本府问你,这钱财可是你偷的?”
“回禀明府。小人虽穷,但从不偷窃。这钱财一直都在小人的怀里。适才肚子饿了想吃东西,不曾想却被何屠夫看见了,他硬说这钱是他的。请明府为小人做主。”
赵天公怒道:“胡说八道!你一个砍柴夫,如何能有这么多的银两?”
“回禀明府,小人不敢撒谎。小人的柴火干燥,最易着火,又烧的旺,所以好卖。”
赵天公道:“再好卖也卖不了这么多的银两!我看,不用刑,你是不招了!”
说完,他对方羽道:“明府,此等刁民,不打不招。”
“明府,小人冤枉!”
何屠夫在一旁立即辩驳:“明府明鉴,这钱财确实张老三所偷!”
方羽一拍惊堂木:“本府在此,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来人啊!”方羽一声大喝。何屠夫暗自得意,张老三长跪不起,两腿瑟瑟发抖。
“在!”
“速取一碗清水来!”
方羽端着清水递到张老三的面前,道:“将银两掷于水中。”
张老三不解何意,却还是照办了。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