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低头羞笑:“等官人。”
“走,老公抱你上床睡觉去。”
“啊?什么公?”
方舟无心解释,拦腰抱起了小兰便径直朝屋里走去。
诗妍从屋里拿了件衣服给还在外面思考的方羽披上。
“更深露重,官人小心身体。”
柔柔软软的话语让方羽心里暖暖的。他紧紧的拥着妻子,小鸡啄米似的点吻了一下她的红唇。
诗妍躺在他的怀里,轻轻问道:“官人有心事?”
“明天我便去趟韩世忠那里,我是武将,总要做些事情。三个孩子便交由娘子了。”
“出门在外,官人小心一些,休要与他人争执。”
“娘子放心,我心里有数。你要小心韩世忠这个人,我看他白天见到你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嗯,奴家也看出来了。今后自当少跟他见面,尽量不与他独处。”
“不过他晚年倒是做得几首好诗。也许看淡了人生,也许看破了红尘。”
人有几何般。富贵荣华总是闲。
自古英雄都如梦,为官。
宝玉妻男宿业缠。年迈已衰残。
鬓发苍浪骨髓干。不道山林有好处,贪欢。
只恐痴迷误了贤。
诗妍笑曰:“依奴家看,这是将死之人的无病*。”
方羽笑道:“这个问题还是日后再探讨,现在还是睡觉去吧。”
第二天一早,方羽早早洗漱完毕,吃了碗面条便直奔韩世忠而去。
他前脚刚走,韩世忠后脚便跟来了。
“弟妹!”
诗妍微笑着,右手压左手,两手平措至左胸前,右腿后屈,屈膝,低头行万福大礼:“叔叔万福。”
“我兄弟可在?”
“回叔叔的话,他刚出去。”
韩世忠笑道:“别一口一个叔叔的,叫得怪生份,兄弟喊我兄长,你也叫我哥哥吧。”
说着,他径直走进屋内,往堂前一坐。
诗妍轻唤一声:“小红,看茶。”
韩世忠道:“住的还习惯吗?”
“回哥哥的话,挺好。谢谢哥哥。”
“兄弟随我一起处理军中事务,家中的事情,还希望弟妹多多费心和照顾了。”
“照顾奴家官人是妾身的本份,只是官人心直口快,做事耿直,怕少不了要惹哥哥生气,还请哥哥多多担待。”诗妍一边说着,一边从屋里取了五百两银子。
韩世忠眉头一皱:“弟妹不必如此,我岂是贪财之人?”
“哥哥休要生气。这银子是官人再三嘱咐奴家,说是见到哥哥一定要奉上。一来为答谢哥哥慷慨相助,二来感谢哥哥的照顾。官人常说,哥哥侠义心肠,是人人敬仰的英雄好汉,能在哥哥手下做事是他一生的荣幸。这银子要是不收,官人回来了奴家怕会被责怪,还请哥哥笑纳。”
“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韩世忠哈哈大笑着收了银子,起身正要告辞,见到桌上有一张纸,上面的字迹隽秀挺拔,潇洒飘逸。
这是一首诗。
月色凄凄伴雾。
河畔萤光破暮。
定居建康府,情愫依然如故。
不负,不负,生死亦将共度。
“这是谁写的?”
诗妍低头羞笑,轻轻回答:“回哥哥的话,是妾身写给奴家官人的。”
韩世忠笑曰:“真是好诗!看不出弟妹竟然有如此才华!”
“哥哥见笑了。”
诗妍正在为如何摆脱韩世忠发愁,忽闻屋内孩子的一阵哭声,灵机一动。
“哥哥稍坐,奴家去去就来。”
“你忙吧,见到你们一切都好,我便放心了,这就告辞了。”
“哥哥下次来时捎个信,免得再次白跑一趟。”
“无妨无妨。”
这时候,孩子的哭声似乎更厉害了。
诗妍赶紧起身告辞,直奔屋里。
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落落大方的言谈举止,韩世忠满意的点点头。
她的底细已经派人去查过了。他的父亲是汴梁城中的柳员外,原先也是家财万贯。无奈金兵攻城,只好抛绣球招亲。
不曾想,这种天大的好事被方羽得到了,真是艳福不浅啊。
终究还是大户人家的女儿,知书达理,才貌双全,这样一个完美的女子,也难怪方羽会为之癫狂了。
自己要是有这样一个女子做伴,此生便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