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半信半疑,那丫鬟带她回了宅院,大声叫着:“唐小姐,我把阿竹送回来了。你说的话要算数。”
此时,距离唐白和阿竹被刺杀,已经过了三天时间。
那丫鬟一连喊了五遍,喊得嗓子都哑掉了,才对阿竹道:“你就在这里等,相国府不会为难你们了。但是也请你转告你家小姐,说话要算数!”
阿竹一头雾水,那丫鬟已经一溜烟跑掉。
她半信半疑,坐在大门口啃馒头。相国府的人若是想杀她,只需要买了包子铺,在馒头里面下毒就行了。
他们既然能料到她饿极了会去买吃的,在那里等着她,自然也就能做到。
所以,阿竹大口大口嚼着,可惜没有水,馒头太干了。
那丫鬟的喊话声自然也传到秋生家里,秋生记得唐白的叮嘱,不要急躁,耐心等一天。
于是,阿竹在自家门口过了一夜。只是冷的不行的时候,一旁有人家里扔不要的烂棉被,阿竹忙感激的拖过来捂在身上。
秋生瞧着只觉得可怜。
见阿竹睡着了,他才回去。
翌日一早,才去客栈找唐白报信。
中午,唐白回来,阿竹一把搂住她,喜极而泣:“我还以为相国府的人在耍我呢,没想到小姐你真的没事啊。”
阿竹以为唐白也是相国府送回来的。
唐白以为阿竹是相国府送回来的。
两个人进了宅子,点了炭盆,又把被褥和散落在地上的包袱都捡了一遍,这才准备坐下来休息。
“小姐,你吃饭了吗?”阿竹转身问道。却见唐白已经捂在被褥里,一脸疲惫的睡着了。
她睡得并不安稳,不间断的就要咳嗽几声,一咳起来又停不了。
阿竹瞧着她眼窝深陷,眼眶底下深深的乌青,再看看她露在被子外面枯瘦如柴的手,忍不住就哽咽起来。
唐白听见,茫茫然睁开眼睛:“你别哭呀,我这几天没睡好。”
“小姐,你睡,我去收拾。”阿竹忙帮她掖好被角,摸着眼泪出去了。
好好的一个总兵府的千金小姐,怎么就落魄成了这个鬼样子。
阿竹心里酸楚得堵心闹肺。
唐白早已经沉沉睡着。这几日为了阿竹,为了与相国府斗,为了保全自己,她绞尽脑汁,不眠不休,熬了好几夜,时时刻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怕相国大人一怒之下杀了阿竹,又怕阿竹受伤。
担心相国大人不信她信中说的话,又担心自己安排的这一切穿帮,仔细想了千万遍,一丝破绽也不能有。
饭是客栈准备的,送过来吃两口就放下。药也是客栈熬的,只怕是将她送过去的药材偷工减料了好些,对于病症并无太大用处,不过聊胜于无。
唐白永远知道,身体是第一位的,她很怕死。
可是心上的煎熬和损耗,却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如此,心安的睡上一觉,已经是奢望。
睡到半夜,阿竹倚在她床边打盹儿。唐白笑:“我饿了。”
“小姐,我煮了面条。”阿竹忙端过来,才发觉搁在桌子上已经凉透了,忙又去热。
待唐白吃了,阿竹翻看包袱里面,那些上好的药材还在,便道:“小姐这几日可喝过药?”
“嗯,上次太医开的方子我记着呢,住在客栈里就让小二去抓了。”唐白道:“一直喝着。”
至于有没有效果,那就另外说了,至少别让阿竹再跟着担心。
“那就好,奴婢明日再去抓几服。今晚还喝点参茶吧。”阿竹将那人参切了三片,放在开水里泡了给唐白。
后半夜才睡下。
第二日是个好天气,唐白起身,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只是爽不过一秒,就开始咳嗽起来。
阿竹端着药进来:“没有蜜饯了,小姐辛苦些,先喝了吧。”参茶鹿茸那些,是救急用的,不能天天喝。
唐白喝了药,又躺了下去。
外面传来叩门声,两个人均是浑身一哆嗦,紧张的对目,随后唐白轻笑:“瞧,我们都成惊弓之鸟了。”
阿竹也笑,来人若是不善,大可不必还这样礼貌敲门。
打开门,阿竹认了半天也不认识,唐白站在身后已经热情的迎接出去:“阿梅大姐。”
叫阿梅的就是那日救她的妇人,见她二人果真没事了,忙将满满一兜蔬菜递过去:“我婆婆摘干净了的,你们直接炒来吃。穷苦人家,没什么好东西。”
唐白双手接过来:“哪里,我们正愁不知道去哪儿买呢。阿梅大姐若是有空,带阿竹出去买一些,马上要过年了,也要备些年货了。”
“年货?”阿梅愣了半响,才疑惑说道:“我瞧小姐不是京城人,怎么过年了也不回家吗?”
她以为唐白主仆是暂时离家的,不然这个小宅子一会儿住一下,一会儿不住的。
“上次那个人,不是要来捉小姐回去吗?”阿梅又问。
在她眼里,唐白这样身娇肉贵的小姐,是不可能与被追杀联系在一起的。
“我……”唐白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跟家里人闹矛盾,没那么快回去。”
何必把事实说出来惊吓他们呢。平头百姓,他们只期望安稳的生活。
炮竹声声辞旧岁,欢欢喜喜迎新年。
唐白和阿竹婉拒了阿梅请她们去家里团圆的好意,两个人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
当然,是阿竹主导,唐白只能坐在灶门口的小凳子上,给她添把柴,烤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