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终于,他们消失在了那美丽的太阳雨中,一顿一顿地,消失在林间积满落叶与露珠的绚丽的光华之中。
我木木地跑回家了,路上看到了新开的蓝色小野花,衣服被雨滴打落得湿了,却不感觉冷。
使劲地砸门,母亲开了门,但那并不是真正的母亲,她只是那样一种形象,她嗔视我,我抬头看她,想扑到她怀里哭,却感到了她的陌生。
她递给我一柄短刀,说这是山上愤怒的狐狸送过来的,因为我偷看了娶亲的狐狸,它们很记仇,如果我不以死谢罪,便要诅咒这整个家和整个村子,给所有人带来灾祸……
门被死死地关上了,我再也砸不开了,只能往山上走去,我想只要我跟它们道歉认错,我是小孩子,它们会原谅我的吧,可是山之空寂,茫然无措的我又能去哪里找寻呢?
唯有向着彩虹那一步一步地走了,可是,彩虹并不总是七种颜色呢……
苏千彻想起来当时看这部电影时的诧寂感,他空空地在黑暗里,在被窝里抱着自己,宿舍的暖气不冷,但他的床位靠着门,总觉得会有冷风进来,或者半夜有什么东西会推门进来,爬到自己床头,扭着脖子怪异地看着熟睡的自己。
妈呀,还是别想了,苏千彻头侧身朝着墙,他突然不敢回头了,因为总觉得那黑暗里,会有东西在静静地对着他吹气。
肯定不是沙耶啊、苏小曼的,因为她们都是自己瞎编出来的啊!
对,想姜熙,想她白皙的额头,想她安静笑着的眼睛,不大不小的,却天然又精致的眼睛。
想她微微隆起的胸,还有那个雨夜淋湿薄衬衫后那美丽的轮廓,想她的头发和纤细的腰,柔弱的肩头,白天鹅一般的长颈,迷人的锁骨,大腿,小腿,脚踝……可是,可是怎么想,为什么!又都能归在安然那女生身上呢?
翻来覆去睡不着了,回过头,并没有什么在诡异地看着他,是啊,那么多人,鬼为嘛要看你呢?
……
(初中回忆部分)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窗外的柳树冒出了嫩芽,倒还真有麻雀叽叽喳喳的。课间纷乱,同学们说说笑笑,趁班主任不在,还有男生在后排比掰手腕。
苏千彻应钟雪丽的点歌,唱着这首《七里香》,雪丽勉强听着,苏千彻却越唱越自我陶醉。
“哈哈,你都好几句跑调了!”安然突然回过头来,她吃着棒棒糖,左手的白校服袖子上有些灰色的尘渍,那袖子被拉扯得长了一些,松松垮垮的,所以她的手只是露出了指头,一根一根,白得跟玉瓷一般。
“是嘛,有几个地方我都是自己故意改的,要不唱着不舒服。”苏千彻还是一看安然就脸红,眼睛飘忽不定,偷偷瞟一眼安然,又生怕安然和钟雪丽看出来。
“哇喔,你还会改曲啊,你老看窗户外面干嘛,有什么好玩的吗?”安然有些好奇,她微微起身探头,胸前微微撑起的校服褶皱与落下一块去的淡粉色拉链一瞬间离苏千彻近了好多!
尤其是离他的眼睛和鼻尖,仿佛只有一拳的距离!
超级好闻的香味也扑面而来,太近了,只看到拉链口和里面蓝色的毛衣,和毛衣上红色图案露出的一角。
苏千彻看得几乎合不拢嘴,他本能地愣了一会儿,便想往后撤。
他听到了嘴里传来的剧烈的心跳声,又突然感到一阵疼痛。
“啊!疼!”转头一看,钟雪丽扭住了他的腿,正笑着用力。
“哇,外面有蝴蝶在飞呢?好几只哦!蓝色的,翅膀上还有黑眼睛!快看,雪丽、苏千彻你们快看嘛!”安然有些不稳,突然又把手扶在了苏千彻头顶!
“啊!对不起,能借我扶一下嘛,一会儿给你糖吃,不许动!我特喜欢那只蝴蝶,我要给她起名叫安蝴蝶……”安然的头,软软的触感在头顶慢慢传来,那舒适的温度与湿度都让苏千彻闭目,脸虽然红着,却真是享受啊!
便忽略了腿疼了。
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对头,果然往教室一看,后排一堆男生都在怒目圆睁地看着自己,啊!
又不是我的错吧兄弟们,我只是个受害者啊!虽然这样的“受害”挺爽的。
“你别往那边看呀,你快看我的蝴蝶!”安然丝毫不顾别人的眼神,她轻轻掰着苏千彻的脑袋往窗户外面看,还给他指是哪一只。
苏千彻无奈地迎合,恰好看到楼下穿西装的班主任了,神秘的地中海发型看得简直一清二楚,他一身板正的西装,挺着大肚子,一手抄着口袋,晃晃悠悠地走着,微笑着跟在他身旁低头快走的小女生们问好。
“老班要上楼了,安然……姐姐……”苏千彻吞吞吐吐地说道。
“啊?在哪,啊!我的安蝴蝶飞走了……”打铃了,安然有些失落地坐好。
“哈哈,爽不爽啊小哥哥?”钟雪丽神秘地笑着。
“啊?什么,哦,不爽,男人不能随便被摸头的,我就是看在她说给我糖吃的份上才让她摁着的。”苏千彻揉了揉太阳穴,其实还有些意犹未尽。
“哈哈,瞧你这熊样儿!你腿疼不疼,你知道我作为你亲爱的老同桌为什么扭你吗?”
“我去,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这狠心的女人,我腿估计都紫了,啊,疼!你别扭了,姐,饶了我吧,你不狠心,你最温柔了……”
钟雪丽看老师来了,才把手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