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个孩子用心的装扮,邱晨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要带两个孩子去参加会宴……
虽然已经带了两个孩子回来,但就这样带着两个孩子去参加梁国公府的会宴,她还是有些不确定,到时候若有太多恶意的讥讽和侮辱……
心中犹疑着,她脸上却还是露出灿烂的笑容来,搂着两个孩子上上下下看了一番,夸奖赞许了一通,也亲昵了一回,把两个孩子夸奖的小脸儿红扑扑的,又是欢喜又是骄傲,邱晨让他们在门外看花等着自己,这才坐到妆台前梳头着妆。
看着两个孩子兴冲冲地跑出去,邱晨脸上的笑容也跟着落了下来。
觑着镜中的自己,邱晨问道:“是爷让给两个孩子收拾的?”
汪氏给邱晨梳着头发,林氏在旁边略略曲膝回道:“是,爷说了,今儿恰好会宴,带孩子们过去见见人,也省的以后府里的人见了少爷小姐不认识!”
这话是不错,她既然将两个孩子带回来了,自然也不想让两个孩子不见人。她顾虑的只是,就这么突兀地带出去,会不会让孩子们受到伤害!
心里琢磨着,汪氏已经手脚麻利地替她绾好了发髻,含光和青杏也根据她的喜好习惯给她涂了乳液和面霜,然后拿邱晨自制的粉薄薄地敷了,底妆做好,邱晨就接了手,简单地描画了眉眼,扫了淡淡的眼影和腮红,然后才沾了一点点胭脂膏子涂在唇上,扫匀涂满,双唇立刻呈现出一种健康饱满的莹润之色来,却并不是夸张的血红,也没有矫揉造作的画什么樱唇点点,大方素雅自然,却鲜亮清新。
瞅了瞅镜中的妆容,邱晨从妆奁匣子里取了一支金蟾坐莲的碧玉簪,又取了当初秦铮送她的那支老蜜蜡芙蓉簪,空闲之处戴了几支赤金虫草花钿,青杏一股脑拿出九只花钿,这是邱晨如今的品阶能够戴的花钿数目,只不过,邱晨却不想戴的满头金灿灿的……又不是进宫或者接旨之类,必须按品阶大妆,她也没必要为了彰显身份戴上一头金饰压得自己脖子疼。
只用了三支花钿适当点缀了,青杏捧着把镜站在她身后,让她前后看妆容的效果,邱晨扫了一眼,也就径直起身。
看了一眼青杏拿出来的一套真红贮丝蝶戏牡丹长褙子、一条与满儿同花色的玉色百褶长裙子,也顾不上挑挑拣拣了,只自己跳了一只金色花珀禁步佩了,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出了屋门。
酉时两刻会宴,如今已过了酉正,从梧桐苑到达会宴所在的后花园也要一刻钟时间,她还是赶紧出门……全家会宴,她作为刚嫁进来的新妇,还是提前一会儿到才好,若是因为迟到被说成不敬长辈什么的,就太划不来了。
“阿福,阿满,咱们走了!”邱晨来到院子里,招呼着在海棠树下捡拾花瓣的两个娃儿,
“嗳!来了!”满儿脆脆地答应一声,跑过来牵住邱晨的手,阿福也过来,手里垫着一块帕子托着一捧海棠花瓣儿让邱晨看。
“娘亲,看妹妹捡了这么多花瓣,她说要装香袋!”阿福笑眯眯地说着,一脸赞同的样子。
邱晨抬手摸摸他的脑门裹好交给身后的丫头带着,她则牵着一大一小出了梧桐苑。
因为时间紧,邱晨叫了两乘亮轿,娘仨出门看到两乘亮轿的时候,也看到了一袭湖蓝色长袍加玉色腰带的英挺男子,就站在门口,面色温和地等着他们的到来。
“爹爹!”阿满嘴巴最甜,几乎看到秦铮就欢叫着跑了上去。
秦铮也很高兴地附身将小丫头抱了起来,回头看看领着阿福走过来的邱晨,微微笑道:“你跟孩子们乘轿,我随行过去。”
距离不太远,之所以乘轿,也不过是怕两个孩子走得慢耽误了晚宴时间。既然秦铮这么说,邱晨也不反对,含笑应了,送阿福和阿满坐了一乘轿子,她自己坐了一乘,秦铮就跟在两个孩子的亮轿旁边,一家人离开梧桐苑直奔梁国公府后花园。
走近后花园,就见来往的仆人越来越多了,一个个或捧着果盘,或拿着用具,繁忙的仿佛小蚂蚁一般。
看到秦铮随着两乘轿子缓缓而来,来往的仆人们连忙向两侧避开,停住脚步恭敬地问候着,等秦铮一行过去,这才重新继续自己的活计。
看着这么多忙碌的下人,邱晨就禁不住暗暗腹诽。
这次会宴借的是赏垂丝海棠的名头,赏花不在白日却在晚上,就如今这个时代的照明施舍,就是点上几十盏灯笼,又能看清几朵花儿?或者,李夫人这么做是为了追求苏轼大大的诗中意境: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沿着中路甬道,秦铮一行出了最后一个月亮门,走进梁国公府的后花园。因为是开国时赐的宅邸,经过百多年的繁衍,哪怕是将庶出子弟都分出去另居,仅仅嫡支一房繁衍下来,梁国公府的人口也远比开国初时翻了几番。致使原本就不算大的梁国公府后花园一再为扩建的院落所侵占,逐渐缩水,如今也就剩了二十余亩的样子,别说刘家岙邱晨那将一片山坡括进去的后院,就是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