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天气正热,透过竹叶帘能隐隐看到炽烈的阳光。
林舒言倚在榻上,身侧的绿衣不紧不慢的挥着扇子。
“绿衣,你说这种天气表哥还在忙吗?”林舒言眼睛闭着,朱唇轻启。
自从上次陆远庭答应好好教她下棋,然后将她送回院中之后就再没了音信。她叫绿衣去和长生打听,却听说临近月末,他着实忙得很,不仅要去亲自去各个店铺考察,还要核对各地送上来的账簿,忙的焦头烂额,不可开交。
绿衣摇摇头,“我不知道呀,小姐。不过应该是的吧,每到月末,府里都会很忙的。”
林舒言睁开眼睛,目光慵懒,“我先前炖的莲子汤好了么?”
“已经好了,小姐。”
“冰镇了吗?”
“刚才已经吩咐下去了。”
林舒言起身,从绿衣手里接过扇子,“那走吧,我们给表哥送过去。”
“现在吗?”
当然是现在了,她怕再不在陆远庭面前刷一下存在感,他都快忘了她这个人了。
此时正值晌午,太阳肆意的散发着光热,空气里都是焦灼的味道,闷得让人发慌。
绿衣给林舒言撑着伞,身后的丫鬟端着莲子汤。
好在林舒言的院子离陆远庭的院子并不远,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不过陆远庭却不在。
午膳的时辰他不在院子会在哪呢,难不成还在忙?林舒言转了个弯,朝着账房的方向走去。
走到不远处就看到长生在账房门口候着。果然在这里,林舒言眯了眯眼。
看到林舒言过来,长生连忙上前行了个礼,“表小姐好,表小姐可是来找少爷的?”
“没错,表哥他在里面吗?”
“今天又送来了好几本账簿,少爷还没对完,到现在还没用膳呢。”说完顿了顿,“表小姐来找少爷,可要我通传一声?”
林舒言抬手,声音亲切,“不用了,表哥既然在忙,就不要打扰他了。”她转身拿过丫鬟手里的莲子汤,递到长生手上,“这是我给表哥炖的莲子汤,能够养心益脾,解暑强身。等表哥忙完了你再端给他。”
林舒言将要准备离去,又想到什么,回头叮嘱长生,“等表哥忙完这也不凉了,你先拿下去冰镇着吧,等表哥用膳时,你在端上去。”
说完对着长生笑了笑,“有劳你了。”
主子要他们办事,自然是该办的,哪里说得上有劳。
长生接过食盘,惶恐道:“表小姐折煞小的了,我一定照办。”
林舒言这才笑着离去。
绿衣嗔了一眼长生,才跟着林舒言转身离开。
*
陆远庭一直忙到未时才开始用午膳。
长生端上莲子汤。
陆远庭接过,喝了一口,接着一饮而下,赞口道:“今日的汤倒是清甜可口。”
长生接过空碗,笑着回答:“是表小姐送过来的。”
“哦?”
长生瞥见陆远庭的脸色,知他愉悦,便接着道:“表小姐晌午时分过来,见少爷还在忙,便没有吩咐我通传。只将莲子汤给了我,还嘱咐要一直冰镇着,等少爷用膳在端上来。”
想到林舒言亲切的笑,长生又多了句嘴,“表小姐过来的时候天正热,脸都晒红了。”
陆远庭哂笑一声,“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
长生却不怕他,腆着一张笑脸嘻嘻道:“小的说的是实话嘛。”
陆远庭确实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今日的事倒叫他想起前几日答应教林舒言下棋的事了。他当时也绝不是逗弄林舒言,只不过实在太忙,别的事都叫他抛诸脑后了。想到林舒言也未有催促于他,还做了吃食给他,陆远庭心里倒泛起了一丝愧意,想着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定要好好地教表妹下棋,好叫她开心一些。
*
南边的天气总是这样阴晴不定,前几日太阳当顶,直晒的人心发慌,这几日又下起了绵绵细雨,断断续续,总不停歇。陆远庭坐在账房的桌子前,合上手里这月最后一本账簿。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想叫长生撑伞回去。
门开抬头的霎那,
看到林舒言撑着一把油纸伞娉娉袅袅朝他走来。
她撑着一把素青油纸伞,面色平静,嘴角微勾,耳朵上的坠子随着她的步伐一晃一晃的。她穿着浅绿色衣裳,手中还握着另一把油纸伞,雨戚戚沥沥的下着,她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烟雨朦胧,她从容的像是一幅画。
他的目光停留,手还在门把上扶着,直到林舒言走到屋檐下,轻笑着唤了一声:“表哥。”
陆远庭垂下眼眸,转身匆匆合上屋门,“表妹怎么在此,长生呢?”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檐上落下的雨滴“啪嗒啪嗒”滴在地面上,聚成一个小涡,又很快流走。
林舒言站在屋檐下,待陆远庭转身,将手里的伞递给他,“我方才在后院遇见长生了,他说今早上忘记拿伞了,见下雨了,这才想着回去拿。我看他都淋湿了,就叫绿衣先送他回去,我来给表哥送伞。”
她的话不假,她确实遇见长生确实忘记带伞了。不过她冒着雨在外闲逛就是想来找陆远庭的,如今不过多了个好由头。
林舒言笑的真挚,丝毫不提为何会遇见长生。
陆远庭却是没心思深究这个问题,他接过林舒言手中的伞,眉眼轻弯,“那多谢表妹了。”
他的心思还在脑海的那副画里,没有分出多余一丝来细想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