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杨锐还是二十年前的杨锐,即便嘴上不同意心里对此也会是赞许的,特别是现在中日已经插足中亚,对俄攻略中其他可以不做,只占领巴库便可让苏联最终投降。但。二十多年的观察和领悟却让他明白:虽然中俄、或者中苏在北方有领土纷争,但从世界格局以及俄国素来重欧轻亚的传统看,中俄两国犹如森林里的熊和狼。虽然狼备受熊的欺凌,但一旦熊死了。狼也很快会被猎人风干当腊肉佐酒。
这并不是仅仅是针对美国,同时也针对后世越来越泛滥的绿教,毕竟俄国本就是泛奥斯曼主义、泛伊斯兰的死敌。满清时左宗棠能从容平定回乱,苏联解体后新疆乃至全世界的恐怖主义,都能看出俄国对绿教的压制是如何重要。
侵略不一定全副武装军队的侵略,侵略更多的时候是信仰的侵略。如果消灭苏联,一旦世界格局演化到后世的冷战,那将来解体的很可能就是中国;同时失去压制的绿教必如后世那样东侵到西安斯坦以东。开始谋划郑州斯坦——杨锐极为肯定农会统治下的农村最终会在经济和政治双重崩溃后,无法抵御绿教的入侵,且除山西外,西北、华北诸省有没有东南那样的宗族,信仰上的沦陷是必定的……
当戈林长篇大论时,杨锐想的根本不是中日德三国反苏联盟,而是失去苏联的坏处以及复兴会当下的决策——分封和宗族是大毒,宗教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有就是私有化,这些都对官僚体制的中央集权下极为不利。
但客观的说。即便不考虑屁股,官僚体制也是他素来反对的对象。威力惊人的中央集权确实能快速实现工业化、建造让人惊叹的巨型工程,可这种作秀多于实际的举动。最终只会变成类似埃及金字塔那样东西——当然,不可忘记的是,官僚化的埃及僭主政权,本就要通过金字塔这样的巨型工程以使民众处于极端贫穷中从而无法反抗,这从来都是统治术的一部分……
杨锐想到这时,戈林的讲演结束了,此时激动的他满脸通红,在他看来,自己这番讲演能在啤酒馆打九十分。奈何杨锐本就没有细听,更对他描述的扼杀苏联毫无兴趣。所以并未像他期望的那样反应。杨锐只是很平静的道:“戈林先生,中德两国素来交好。因为威廉公爵和我早年在柏林大学旁听的关系,我本人对德意志人民充满好感和同情,我也希望德国能早日摆脱凡尔赛条约的束缚,但很遗憾的是,德国在欧洲,而中国在亚洲……”
杨锐说到此处戈林很想打断,以再一次强调之前的论调,但显然他意识到这里不是慕尼黑啤酒馆,所以还是忍住了。只听杨锐继续说道:“正如你刚才说的,德国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以改变并结束当下昏乱的局面,但很明显的是,德国不适合、或者说国社党没有革命的实力,同时德国地处中欧,革命绝不可能像中国这样建立一个中央政府,所以我的意见是:还是从政党政治上想办法,而不是武装革命,毕竟英法等国是不会坐视德国爆发革命的。
就国际格局来看,形式对德国是有利的,虽然法国不希望看到一个完整而强大的德国,但英国却完全支持并希望德国变得强大一些,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手腕,德国可以借助这一点摆脱一部分束缚,拿回一些凡尔赛限制的东西。不过,如果世界局势不再变化,那能做的也就到此为止了。戈林先生,一个狂热而集权的德国是强大的,同时也是危险的,这必须注意。”
杨锐的发言是指导性的,他所说的政党政治和借助英国让戈林深思,但戈林此来却不是为了指导的,他是来寻求实质性帮助的,是以杨锐说完后,他恳求道:“总理阁下,我和殿下都希望您能给予我们一定的帮助,我们希望能获得五百万华元的贷款和外交上支持。请您相信,这些投入日后一定会有巨额回报……”
戈林还不算狮子大开口,但杨锐闻言却正色道:“戈林先生,你错了!我对德国做的任何事情都没有想过回报,中华政府和中华国民只是钦慕德意志所取得的成就,以及德意志民族的优秀,不愿意看到她遭受不公正的待遇,我们一直深信,欧洲战争双方都有一定的责任。对德国的处罚过于严苛。
不过不要忘记了,中国也是协约国的一员,在官方立场上。我们必须遵循凡尔赛和约;同时德国是一个国家,中华政府不可能直接对德国国内的政党提供贷款。这将会被人看成是别有用心的颠覆。我很同情德国的遭遇,也很欣赏你们为复兴民族的牺牲,但任何官方性质的支持都是不允许也是不可能的。
而且,丽贝卡.威廉公爵的国籍问题也是一个棘手问题,虽然我国承认双重国籍——只要父系母系任何一方是中华国民,但公爵本人毕竟参与了发生在德国的一场武装革命,一旦她接受审判,那么她的国籍和她的身份都会是两国外交的重大问题。
戈林先生。你可以在中国寻求私人的帮助,我相信你能在一定出程度上解决你现在面临的问题,你的安全在这里也能得到保障,但切记你不能太过抛头露脸。”
杨锐说完这些话就端茶送客,他相信以雷奥封地税收的百分之十作为抵押——也就是分封法案规定封主可任意支配的那部分税收,戈林能从关东银行拿到一些钱,这些钱稳定国社党是足够的,但要壮大国社党,怕只能到世界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