艄公见华安蹙眉沉思,会心一笑,淡淡道:“老朽只是见过的人多些罢了,公子何须蹙眉,呵呵!”
艄公说着轻笑了起来,一缕发白的胡须在风中随意飘荡,颇有世外高人的气势。
华安抱拳客气道:“老人家目光如炬,后生华安佩服,只是华安现为北伐军队正,还算不上将军,老人家太高看了。”
“哦,居然只是队正。”艄公不可思议的看着华安,摇头叹息道:“大晋国真是越来越不重视人才喽,如公子般优秀,居然只作了队正,大材小用,大材小用啊!”
“老人家谬赞了,华安年轻,还需要历练,将军之职暂时还不能胜任。”华安一如既往的客气,但心下却颇为自信。
艄公见华安始终谦卑有礼,一张长满皱纹的脸庞都笑开了花,大赞道:“公子不输祖生,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祖生,老人家口中的祖生,难道是当年的北伐军统帅祖逖大将军。”
“正是,正是,老朽当年有幸识得祖大将军,今观公子气势和涵养,丝毫不输祖生也。”艄公说着赞赏的点了点头。
华安心中一阵窃喜,艄公的极力赞赏说的他心花怒放,遥想当年祖逖大将军在江心‘中流击楫’的豪迈,华安便热血沸腾,他抽出青釭剑,指向苍穹,大吼道:“华安在此立下誓言,今生今世一定收复中原,拯救天下苍生,大江为证,苍天可鉴。”
“孺子可教也。”艄公双眼含笑心下赞道。
渡船到了北岸,华安牵马走下渡船,上岸之后,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艄公。
此时艄公的渡船上已经坐上了两个客人,他用力摇动大橹,抬头看到了华安投来的目光,笑着打招呼道:“公子一路保重。”
“老人家保重。”华安抱拳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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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过长江之后,华安明显感觉到两岸的差别,这种差别不紧紧是气候方面,其他方面也都有着不小的差别。
首先,大江之南,老百姓不论做什么,姿势都是有条不紊的,走路也不向江北这么急,而是比较悠闲的。
其次,大江之南,老百姓的房屋不论是富人高大的府邸,还是贫民家的草屋都是比较整洁的,而江北的房屋破烂的比比皆是,远远望去,好多村落寒碜的犹如废墟一般。
还有,江南村落老百姓很多,尤其是孩子的欢声笑语随处可闻,而江北却是十室九空,为数不多的村民见了华安犹如见了土匪一般,双眼之中流露着恐惧和戒备,这让华安伤心不已。
不过,这也难怪,江淮之间的这片领土,一直是北方的赵国和南方的大晋朝征战的战场,老百姓饱受兵灾之苦,多数百姓不堪忍受折磨,渡江南下给江南的豪族做佃农,日子过得并不富裕。
而选择留下的百姓就更苦了,虽然他们很多人都拥有自己的土地,但收成很不好,长年累月的兵灾耗干了这片土地的营养,兵灾给他们的生活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这种糟糕的情景越往北越明显,过了淮河之后,这种情况就更加明显了,因为这里已经被残暴的胡人占据了,进入胡人领土的华安,一路上更加小心,而身边发生的一切都让他触目惊心。
原来历史是真实的,在胡人占据的地盘,胡人可以任意虐杀汉人,只要他觉得这个汉人对他不尊重,这种极度残忍的行径让华安彻底愤怒了,一路上,华安斩杀了不少小股行凶的胡人,着实出了一口恶气。
半个月后,怀着满腔的怒火,华安已经来到了黄河北岸,看着汹涌奔腾的母亲河,华安心里很是震撼。
策马站在一处大堤上,看着浑浊但不失威严的滚滚黄河水,华安终于知道什么叫大好河山,什么叫奔流而下的气势。
黄河没有长江宽阔,水质也没有长江清澈,但那股滚滚奔流的气势却是长江所不能比拟的,结合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华安霎时明白,师傅韩潜为何一心要收复中原。
因为中原是我们的故乡,这里不仅有正在受辱的兄弟姐妹等着我们解救,更有滋养我们华安民族几千年的母亲河,这里就是故乡,是我们每一个华夏人魂牵梦绕的圣地。
“母亲河,我来啦!”华安对着滚滚奔腾的黄河大声吼叫,尽管他有了全部的力气,但人力是渺小的,滚滚黄河的奔流声彻底掩盖了华安的嘶吼声。
“哈哈哈!驾……”
华安大笑两声,策马向远方的延津渡口而去。
渡江的船只仍然是一艘小船,但华安的感受却完全不同,如果说在长江坐船是一种优雅的欣赏,那么在黄河上坐船就是一种惊险的刺激,不时有一个大浪打来,便让华安有一种将要葬身鱼腹之感。
好在延津渡口并不是太宽,艄公的驾船技术还算娴熟,不长的时间便将华安安全的送上了黄河的北岸。
进入黄河北岸,也就算进入了赵国的核心区域,赵国国都邺城所在的魏郡就快要到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华安一颗小心脏,此时既兴奋又紧张,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赵国的都城是什么样子,邺城的情况如何,自己能顺利的打探到想要的情报吗?这一切华安都不清楚。
尽管充满了太多的未知,但华安心里明白,既然来了,不论如何也不能退缩,只有迎接挑战,历经风雨的考验,才能练就强悍的人生。
沿着黄河北岸向东行了十几里便踏入了魏郡的土地,但这里离邺城还有数百里,华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