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宁静而淡雅,予欢向胡嬷嬷请了半天假,挽着只竹篮从俞府里走出来,她穿过几条大街,拐了几个大弯,再越过一条小河,再走过两条街,上了石拱桥,转了一个弯,便走进一条小巷。这条小巷两边是小平房,它们是用泥土堆砌而成的,而她,则走到最后一间平房,推开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细小的院落。
院落左边是一只古井,井口上还吊着一只木桶,围在井的四周,种有花草,旁则是凉衣服的架子;右边搭了几个竹架子,是沈爷爷的女儿用来晒菜干、棉被或腊肠等。
“欢姐姐!”她刚关上院落门,身后便出来稚嫩的欢叫声,刚转过身,便被一团柔软的东西撞满怀。
“呵呵,小灵儿,妳今天好热情哦!”予欢微推开怀中的小人儿,捏了一下她粉嫩嫩的脸颊,笑问:“妳爹娘呢?”
这个小人儿是沈爷爷的外孙女,在家排行最么,今年三岁半,因为见她上面的哥哥和姐姐的名字超俗的,何大毛、何二毛、何三毛、何金花、何银花,所以,她为她取了个诗意的名字何梦瑶,而小灵儿则是她的小名。
灵儿仰起小脸回答:“他们到街上去了,哥哥和姐姐他们也去了,只我在家守着公公。”
“呵呵,妳真乖!来,这是姐姐奖励妳的。”予欢从竹篮里拿出一块桂花糕递给她,然后牵着她的小手,道:“走,我们去看妳公公。”
“谢谢欢姐姐!好。”小灵儿咬了一口桂花糕,脸上溢着喜悦的神情,含糊不清地朝主屋侧边的小草房里叫道:“公公,欢姐姐来啦!”
“别叫,妳公公还下不了床。”予欢拉着她,推门进去,一眼便见到沈爷爷躺在床上,正想下来。“沈爷爷,别下来。”她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按住,然后拿了个软枕头放在他背后。
“欢丫头,妳来啦。”沈爷爷虚弱地靠在床头,朝她伸出颤巍巍的手。
“沈爷爷,你今天好多没有?”予欢握着他的手,坐在床沿。
“好多了,丫头,真的辛苦妳了。”沈爷爷知道自己这次药费全都是她给的,内心既感激又惭愧,自救起她,带她来洛阳城后,一直都是她在救济自己与女儿一家人。
予欢一怔,微笑摇头。
“沈爷爷,你说什么啊,我何苦之有?若没有当初你的救命之恩,就没有今天的予欢,再说,在俞府,我好吃好住的,看,我还长胖了,我要谢谢爷爷还来不及咧。”
“真的?看看。”沈爷爷细细地打量下她,然后笑道:“呵呵,我们家的丫头真的长漂亮了。”
“沈爷爷,你安心养病,若予欢还在这世上一天,一定会让你住进红瓦高墙的大宅院,然后雇多些仆人来服侍你。”
来古代将近一年,她之前的霸道、好强的性格也被磨平不少,现在懂得体恤和关心别人,沈爷爷对她有救命之恩,而且,看到他,便会让她想起二十一世纪疼她、宠她的爷爷。那个爷爷霸道又强悍,根本用不到她的照顾,这个爷爷不一样,让她很有成就感,她喜欢照顾他的感觉。
“丫头,只要妳平安,爷爷就安心了,住不住大宅也没有所谓。”沈爷爷怜惜地抚抚她的头发,当时只是单纯的救她而已,从没有想过她有一天会报答他什么的,可这个孩子比自己的女儿还贴心。
“对了,这是我从俞府带出来的桂花糕,很甜很爽口的。”说着,她示意小灵儿将竹篮拿过来,然后拿出一块桂花糕,放到沈爷爷手中。“你吃吃试试看。”
沈爷爷颤巍巍地放入口中咬了一口,“好吃!这是我一生中吃过最好吃的桂花糕。”
“沈爷爷,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的。”
“什么事?”
“明天我就要陪小姐进京参加选妃会,会离开一段时间。”予欢从怀中掏出一只包东西交给他,“这里有三十两银子,给你以后买补品的,你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身体喔。”
“丫头,我不能收的,而且,妳比我更需要这笔银两。”爷爷推搪着。
“跟着小姐,我好吃好穿的,平时还有打赏呢,你别担心我啦。”她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背。
沈爷爷没说什么,他侧身在床内角里找出一只木盒子,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块玉佩,然后递给她。
予欢不由微愣,不解地抬眸看他。“这是什么?”
沈爷爷羞愧道:“救起妳时,从妳身上掉下来的,当时爷爷起了贪念,将它收藏起来了,这次被撞伤,原本女婿想拿去典当的,可我死也不肯,因为,这是属于妳的,我不能将它占为己有。”
予欢细细地审视着这块十分细致美丽的菱形玉佩,上头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莲花,由那相当精细的雕工看来,这只玉佩的人想必是出自颇有权势的富贵家庭,只不过为何会在她身上呢?
她还没问出口,沈爷爷便娓娓道来。“其实我认识妳爹娘,更认识妳,约十六年前,妳们一家是从外地搬来的,妳小时候长得挺漂亮,眼睛圆圆又亮大,最特别的是,妳的眸色与我们不一样,山区里的孩子都把妳当小仙女般看待,很喜欢与妳玩耍,可后来,山区遇到干灾又遇瘟疫,每个人都饿得只剩皮包骨,而妳爹在这场瘟疫中去世了,只剩下妳与妳娘相依为命,村长说妳们是灾星,是自妳一家来后,这里才有那么多不幸的事发生。于是,把妳们赶出山区里,但妳娘说丈夫在哪她就在哪,不肯搬离,而山区里的人从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