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内心深处,对关卓凡,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因此,也就愈加后悔自己的轻率。
怎么办呢?
张椿还在给他背左宗棠拍给关卓凡的电报:“左季高说,‘驮户闻风踵至,奋勇争先,风沙不阻,寒酷不避,运道畅通,络绎不绝,军食无忧矣!’”
顿了一顿,“这真正叫……‘一家便宜,两家着数’!不对,应该叫做‘一家便宜,三家着数’!三家西征、甘肃、朝廷!”
“嗯……确实如此。”
“柳堂,轩邸真正是国家砥柱、社稷基石!这个‘国本’,那个‘国本’,我看,哼哼,真正的‘国本’,在朝内北小街!”
居然把“国本”……放到了朝内北小街?
这个说法,吴可读无论如何不能附和,只好不赞一词。
“柳堂,”张椿看着吴可读,“我再说句犯忌的话可也是大实在话!其实,‘上头’坐着哪一位,近支也好、远支也罢,男也好、女也罢,有什么所谓?关键是,执掌中枢的,必须是轩邸!”
这个说法,吴可读虽然还是不好明白附和,但是,心里却不能不认同,于是,不由自主,微微的点了点头。
“柳堂,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啊!”
吴可读呆了一呆,说道:“那,怎么办好呢?折子已经递了进去,太平湖那边儿,我也堵不住人家的嘴……”
“先别管什么太平湖了,”张椿说道,“已经有消息,过不了几天,就要召集‘王大臣会议’,据说,宝竹坡奉特旨与会,我看,你既然上了这个折子,为示‘一秉至公’之义,多半也会有特旨,叫你也与会的……”
“啊?”
吴可读心中,猛地一跳。
“柳堂,会议之上,你”
说到这儿,张椿紧盯着吴可读的眼睛,打住了。
“你要我……‘打倒昨日之我’?”
张椿不说话。
默然半响,吴可读微微摇了摇头,涩声说道:“我不会再就立女帝一事发声,可是,也不能倒转了过来,说昧心话啊!立女帝,无论如何,我还是不赞成的!我可以不再发声反对,可是,我不能改口赞附啊!如是,天下人何以目我?”
顿了一顿,“还有,刘颂宇虽然有诱我入毂之嫌,可是,这个毂,毕竟是我自己乐意进去的,也不大能怪刘颂宇,几十年的朋友,我也不能够”
说到这里,又摇了摇头,满脸痛苦为难之色。
张椿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柳堂,并不是要你‘打倒昨日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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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六百字大章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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