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饶麻子是一听说薛大来了姜家,当即就急急忙忙追了过来。
薛认钱整个脸都绿了,适才在姜家被姜三郎与阿苗这么怼,已经是吃了闷亏。
这会子又有饶麻子与丁里正来这边给他甩脸子,真真丢脸丢大发了。
妈的,薛认钱心里暗骂一句粗话,再瞅见阿苗的眸光,有些后怕,拎着薛大的衣领,“走,咱们的账以后再算!”
阿苗切了一下,感情是现在认栽,明儿继续来姜家耗么?
这就像被一条无赖的狗缠上,让她觉得恶心。
阿苗对饶麻子道:“饶大哥,你说句公道话吧,我以前在崂山村薛家,过的日子是不是猪狗不如?”
饶麻子看了看姜三郎,之前还摆酒请他来着,不可能睁眼说瞎话吧,“阿苗妹子确实命苦,全村人谁不知道,如今你有福气啊,旺姜三兄弟,以后就不一样了,已经麻雀变成了金凤凰。”
“这个男人说是我的亲爹呐,你们想一想,亲闺女他都能狠成这样,若是饶大姐进了姜家,这日子能好么?”阿苗这边说的饶大姐,自然是被许秀才休掉的饶大嗓。
饶大嗓如今也是懵的,被休了,在娘家住着看嫂子脸色,被全村人说道,后半辈子也是愁。
饶家做不出将她赶走的事。
最好的打算,就是直接塞给薛家,这事儿才有个结果。
说起来,饶家这个娘家,这样包容饶大嗓,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啊。
说白了,自家姑娘做了丑事,还不离不弃的,这世道还真是不多见啊。
可是饶大嗓在娘家的几个嫂子不睦,加上全村人议论,这日子能好过么?
阿苗继续道:“刚才这个男人跟我算账,说养我一年是一文钱,第二年二文钱。”
姜三郎反应过来,帮着道:“饶兄弟,姜三给你出个主意,也别让你那妹子进这个破薛家了,直接将娃养出来,是闺女,一年一文钱开始算,是儿子,第一年两文钱开始算。”
小俩口一开腔,薛认钱就慌了。
薛大直接囔囔起来,指着阿苗道:“不行,哪有你这么整事的?”
饶麻子听不不明白,这什么跟什么啊?一文钱能养一个娃娃一年?
怎么可能啊?
饶麻子一头雾水,不单单是他,后头赶过来的饶家兄弟,以及崂山村的丁里正,也是听得莫名其妙的。
姜三郎揪住薛大,从他袖子里掏出那张写着账单的纸条,拿给饶大麻和丁里正看。
丁里正最先看明白,毕竟坐上里正的位置,肚子里多少有些墨水。
上头第一年下来一排的年份,旁边则是相对的翻倍后的钱数,还备注了累计到这个年头,加上之间那些年的结算总数。
丁里正道:“乖乖,养到十五岁,是闺女的话,就有三十二两七百六十七文钱了。”
薛认钱跟薛大的脸色,已经由绿色变成土色,最后又是变成绿色,这一次,整张脸绿得都赶上枝头上新抽芽的新叶子了。
褚氏这时候都快笑出声了,跟丁里正道:“何止啊,是儿子的话第一年就是两文钱,第十五年哪里是这个数?”
阿苗也道:“是儿子的话,第十五年,加上之前每年存下的,就是六十五两五百三十四文钱。”
丁里正道:“这么来算的话,哪里会算到第十五年,怎么也要留到十八年再给说亲事吧?”
丁里正说完,直接蹲在地上,捡了一根小树枝,在地上比划,要算第十八年是个什么数?
阿苗的手指颤动几下,拇指在指尖轻轻点数,速算结果就出来了:“第十八年,闺女就是两百六十二两一百四十三文钱。”
然后她的拇指又在其余指尖点几下,换算道:“儿子就是五百二十四两二百八十六文钱。”
丁里正依然蹲在地上,比划的手直接僵住了,错愕的看着阿苗,“你……你这么厉害,那么快就算出来了?”阿苗噙着笑,对饶麻子道:“有这些钱的话,饶大姐什么日子不能过啊?这个是他们薛家人说的,是薛家人的算法,你就按着他们薛家的算法,跟他们预算这十八年的费用。以后桥归桥路归路,饶大姐建房
子,又这么能干活,还有孩子在身边,干嘛要嫁个靠不住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又争又抢的?”
褚氏频频点头:“就是啊,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嫁了连饭都没得吃,做牛做马没活路,何必呢?有钱过日子,还怕别人不敬着她么?”
这一句句的,差点让薛大瘫在地上。
饶麻子眼珠子转了转,看着薛认钱。
薛认钱打了一个激灵,心叹不好,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哇!
薛认钱低三下气地说道:“麻子,我们家没一文钱了,你别傻傻的听这臭婆娘忽悠,有钱的话,就是一千两金子我都给你啊。”
饶麻子想了想,开口道:“这事儿你们跟我爹去说,家里是我爹当家。”
现在想想,饶大嗓进薛家的门的话,绝对是个错误。
但是这件事可没完,总归要将薛家的皮给扒下来一层。
丁里正也催促道:“要走赶紧走,算账要紧。”姜三郎撸起袖管子,道:“成,我跟你们去薛家,他们顶多只是养了我媳妇不会说话的三年,然后都是我媳妇给他们干苦力,自己没饿死自己。这些年的工钱,还有我姜家的黄牛,我媳妇儿瘸腿的赔银,我
也要好生给他们算个清楚。”
薛大一听,直接傻了,然后跳脚大吼道:“没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