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舅父您这是在学乩童起乩么?”
“你这孽畜!滚出去!”钱谦益再不顾妹妹的面子,喝骂道。
那儒生正要大笑出门去,只见迎面走来一个四十如许的中年文士,倒是风骨不凡。两人只是对视一眼,颇有惺惺相惜之意,彼此以目致敬,错身而过。
见那文士进来,钱谦益也站了起来,适才怒气一扫而空,又展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他笑道:“环中何来之急!”
那人上前躬身见礼,笑道:“牧斋先生别来无恙。适才出去的那位相公,不知道是何许人也?”
钱谦益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生怕此人听到自己之前失态,道:“正是某家外甥,姓金名采,字圣叹。”
那人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吴中才子金圣叹!不成想是牧斋先生的外甥。”
“顽劣癫狂之辈,不值一提。”钱谦益挥了挥手,又问道:“中环此来是……”
“晚学已经相约旧故,不日就要北上济南行在,效命陛下,此番路过南京,特来与牧斋先生辞行。”
钱谦益闻言落座,抚须不语。那中环也不催促,径自看这书房里悬挂的条幅书画。
“中环,令尊节寰公是钱某的良师益友,你我两家乃是通家之好,故而有一言钱某不得不说。”钱谦益满脸忠恳道。
节寰是四朝元老袁可立的号,眼前此人正是袁可立之子,有明一代数得上的文学家、书画家、大诗人、收藏家袁枢袁伯应,号中环。
袁家是书香豪族,袁枢本人又是一流的名士,与董其昌、钱谦益等人友善,在士林中号召力极大。若是他都要北上随驾,对于坚持留守“等”圣驾南幸的江南士人而言,无疑是重重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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