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修自然不会是源源不绝的,自从上一次仙人带来的破灭浩劫之后,冥族势力基本在九华世界断绝,即便有极少数存活下来也依旧见不得光。这一次冥族大长老管甚带来的这一批冥修已经算得上冥族余孽中的精锐了,他不惜重新暴露在九大界主的眼皮子底下,乃至牺牲无数部下族人,所图自然不小。
另一边,李沧佲正和学府府主于半空交手,学府府主自身修为已经隐约触碰到道种境界,如今又有了琼华界主相助,能跟李沧佲斗得不相上下似乎也不是不可理解。
唯独学府府主深知这其中有很大的问题,虽说大道虚空因为君独孤和管甚的存在已经变得混沌不堪,但李沧佲能够成为一方领主,怎么也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手段才对。
“李沧佲,你究竟意欲何为?”学府府主咬牙切齿地问道,因为他心中隐隐有了不安,这种感觉从冥族修士开始有秩序地撤退后更加强烈。
李沧佲默不作声,随性地一掌拍在墨绿小鼎上,道韵化作声波震荡虚空,粉碎尘埃。他看了一眼正在和君独孤厮杀的管甚,再度瞥了一眼看台的方向,嘴角划出莫名的笑意。
看来冥族之人已经快成功了。
学府府主早就是老成精的人物,从李沧佲流转的目光中,他不难猜到些什么。于是他惊骇地说道:“难道是……”
“已经晚了,他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李沧佲纵情地笑道。
“该死!”
饶是以学府府主的城府之深也难以掩饰内心的焦躁,下手越发凌乱凶狠,完全不顾自身安危。然而李沧佲却突然以守待攻,牢牢缠住了学府府主,并说道:“当年是界主意图为她逆天改命才有了你鹿山学府的辉煌,你不过是界主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亏你这些年还用心待她,要是被她得知真相,你猜结果会如何?”
学府府主睚眦欲裂,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听到李沧佲轻声说着:“沈晗秋,我们带走了。”
看台上,沈晗秋正以翩若惊鸿的步伐和剑术迅速杀退周围的冥修,他面色含忧地看向四周,发现情况不容乐观。看台之上集结了三大域和鹿山学府的大多数精英力量,冥族明显是打算将其一网打尽,派出来的修士各个实力强横,再加上元气对其无用,尽管看台上的修士倾尽手段,但依旧收效甚微。
砰!
在以蛮力敲碎一个冥修的头颅后,赫连风云趁机流转了一口气,勉强提起精神后对妻子说道:“先带着琢儿离开,这里交给我来对付。”
陆谂咬了咬嘴唇,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说到底陆谂也是个颇具胆色的女子,没有半点优柔寡断,在知道自己不能给赫连风云提供半点帮助后果断选择了后退。
没有了后顾之忧的赫连风云气势如虹,眼神阴鹜,像极了一匹恶狼,沉默无声中就能将敌人撕成碎片。
而其他人没有赫连风云一般强壮的体魄,也没有沈晗秋一般的剑术,处境就糟糕了许多。
似乎看出了沈晗秋和赫连风云的难缠,越来越多的冥修开始聚集到他们二人的所在之处,他们也开始招架不住了,纷纷挂了彩。
此时的沈晗秋一点也看不出懒散的性子,有着倾国倾城美貌的他面色如霜,惊鸿舞的剑术往往能以最惊艳的角度刺入冥修的要害之处,再度拔出只是溅出两三滴血液,即便如此鲜血也几乎浸染了沈晗秋全身。
“这些应该就够了吧。”
人群之中忽然站起来一个穿着兜帽的家伙,一双猩红的眼眸让他的身份昭然若示,又是一个冥族修士。
他一个瞬间便穿过人群,径直来到沈晗秋面前,一只形如枯槁的手直直探向沈晗秋的喉咙。
“装神弄鬼。”
沈晗秋剑尖寒芒大盛,竟率先出剑,一点剑光顿时化作漫天繁星,虚幻的美丽之中又夹杂着无尽的杀机。
那个冥修并没有试图拦截剑光,他甚至对刺向自己要害处的剑气不闻不问,似乎一心只想要抓住沈晗秋。
剑气掀飞了那人的兜帽,竟露出一张和冥族大长老管甚一模一样的脸庞,只不过要比正在和君独孤酣战的管甚苍老不少。
沈晗秋吃了一惊,突然眼前一花,自己手中长剑已经刺入了这个管甚的体内,他的手掌也覆在了沈晗秋的喉咙上,轻轻一捏就能让沈晗秋香消玉殒。
此时一股劲风从背后传来,赫连风云脚踩元罡,一步一登天,最后一记抽裂虚空的鞭腿当头劈下。
“没有仙人的世界当真无趣得很,也是时候结束了。”
苍老的管甚微微摇了摇头,身旁有道道光辉亮起,条条光岚以他为原点向四周蔓延开来,纵贯天际,互相交错,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符文,然后组成复杂玄奥的阵纹。
一座大阵,遮盖穹隆,隔绝四方。
半空中的李沧佲见状,也捏碎了一块玉牌,将自己掌控的一座大阵融入了新的大阵当中,就连两大域主和学府府主他们布下的阵法都被这座新的大阵所同化,成为了其一部分。
大阵笼罩之下,众人所处的这一方天地仿佛都被原有天地割裂开来,形成了一方单独的世界。虚空尽数被隔绝,眼前浮现出道道模糊不清的光雾。
赫连风云等人瞬间就感觉身体变得异常沉重,并非单纯身负重物的那种沉重感,而是仿佛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在变得沉重。
每一块骨骼,每一分血肉,每甚至是每一滴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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