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芯拽紧拳头,正要回答她,好的知道了,她会跟叶临说。
上课铃却在这时响了,没有人回座位,所有人都站在看事情下一步发展。
许南走进教室,看见对峙的二人,他问道:“这是怎么了?”
同学中多事的人回答:“叶临逼着黄芪跟程芯道歉呢。”
许南皱起眉:“哦?”
程芯看着他,一句好,卡在嗓子眼,再怎么也发不出来。
许南挥挥手:“上课了,回座位吧。”
程芯却不动,她拳头拽紧又放下,如此反复给自己打油打气,终于鼓足勇气,程芯回答道:“不,老师,叶临不在呢。”
“我知道,她请假了嘛。”许南放下书,翻到上课那一页,挥挥手,又催道:“回座位吧。”
黄芪冲他微笑,卸下了刚刚的剑拔弩张,收起全身的刺,笑得如初见心上人的邻家小妹,她点点头:“好的许教授。”迈开步子就要绕过程芯坐到座位上。
走了才两步,程芯伸直手臂,死死拦下黄芪,黄芪想绕开她程芯就跟着她堵着,黄芪气道:“教授你看她!”又对程芯说:“我歉也道了,你还想怎么样?”
许南也劝程芯:“程芯先回座位吧。”
程芯红着眼睛,两眼一酸,两串亮晶晶的眼泪从眼眶挂出来:“我说叶临没来,许教授,叶临没来您就判断是她逼着黄芪道歉的?”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流泪,许南见了却惊讶万分:“我没有,你误会了程芯。”
说着,林雨欣和李斐也走上前了,林雨欣急忙掏出纸巾,柔声道:“程芯,先擦擦。”程芯不理她,只对着许南:“你有,你刚刚就信了,表情僵硬了,是不是还在心里说怎么又是这两人啊?”
怎么又是这两人……许南刚刚确实是这么想的。
怎么又是叶临和黄芪对上了?怎么又是这两人起了冲突?
许南无法反驳,但是也不好承认,这会儿承认只能是火上浇油,许南笑得无力:“林雨欣你们劝劝她。”
林雨欣握着程芯的肩膀:“程芯,你跟许教授较什么劲儿啊?”
较什么劲呢?程芯不是较劲她只是气不过,叶临辛辛苦苦在古玩市场找到了杯子,还被黄芪给撞碎了,好不容易收到了满意的杯子,送了许南还被这人这么误会。
她气急,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许教授,黄芪道歉不是叶临逼的,黄芪推了我,”她撩开袖子,指着上面淡淡的痕迹,那淤青已经褪成淡黄色,“不只这儿有,叶临只是为我打抱不平。”
许南看着这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小姑娘又是撩袖子又是费力解释的,心中愧疚,刚才自己确实有一瞬间责怪叶临,他点点头:“对不起,老师想的太片面了。”
程芯像个得到糖的孩子,勾起苍白的嘴角,满意地笑笑,几秒,又感到委屈:“叶临真不值得。”
她转身对着黄芪,语气全变了,冷冷的,厌恶的:“我父母老师从小教育我,犯错误要承认,不只嘴上要认,心里也要认,你刚才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叶临背锅,你才不是被逼着认错,你是上赶着陷害。”
黄芪被她说得气结“你你你”老半天没说出什么,程芯又道:“所以不算,你是自己废了那个约定。”
“什么?”黄芪大吼一声,她还想发火,却听见许南咳嗽:“黄芪,够了,上次的事,私下解决。”
黄芪急得跺脚,自己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上次……她完全忽略了这件事,神情恍惚地走向作为,张燕溪只看她一眼,又低下头,不打算让出里侧的空位。黄芪仰着头,脚步尽量铿锵有力,向着后排无人的座位走去。
林雨欣拉着程芯,低声问:“程芯,还有想说的吗?”程芯用完能量,突然像用完电的机器猫,摇摇头,林雨欣笑笑:“想逃课吗?”
程芯点点头,于是三个女生当着任课老师的面儿商量好逃课,林雨欣抬头对着许南说:“许教授,程芯不舒服,这孩子原本内向,没受过这么大刺激,心理揣着事儿,闷在教室里不好。”
想逃课就逃课嘛,这又是内向,又是心里揣着事儿的,任何一个老师都不好反驳,许南点头:“好,你们劝劝她。”
林雨欣拉着程芯,李斐收拾好东西,三人以“安慰程芯”的理由,光明正大地逃了课。程芯还闷着,她们走出教学楼,坐到校内湖边的亭子里,李斐对程芯说:“谢谢。”
程芯抬头,眨巴着大眼睛,迷蒙中回过神冲李斐笑:“不客气。”
“回神儿啦。”林雨欣摸摸程芯的脸,“程芯,你真棒,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重庆妹子。”
重庆妹子全国出了名的豪爽,有主见,程芯在家乡倒更像个格格不入的外地人,她是最厉害的吗?不是,她有时在别人面前连个不字都说不出口,今天却“舌战群雄”,仰着她的小脸,用着她绵软的嗓音堵得黄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厉害,确实厉害!
“小白兔黑化太带感了!”林雨欣兴奋地喊。
兴奋完,林雨欣和李斐又开始好奇:“程芯,叶临和黄芪到底定了什么约定?”
程芯笑容一僵,摇摇头,又不说话了。
不能说,不能说。
林雨欣一拍大腿:“行吧,知道你心里叶临更重要。”她说完这句,等了老半天,也不见程芯反驳:“喂,你太过分了吧,也不反驳我。”
程芯才笑:“一样重要,一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