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名鹤给我讲过三战。一是士兵不得不战,不战就是死罪。二是遇死地,不战亦是死,所以死战。三是为领军之将而战,如古时岳飞,岳家军战力之强,却让朝廷为之忌惮。”于谦讲到了曾经他与白名鹤讨论过的一个话题。
李秉也说道:“在我出京之前,白名鹤告诉我。想让士兵好管,让想士兵忠心知礼,其实方法也不难,让士兵们饱读诗书就好了。”
看着李秉,于谦明白这个可能之前李秉认为是一个笑话。
可现在似乎是应了这个想法。
“那么,这个成本会有多高?”于谦突然有一种感觉,没有银子作什么事都不容易。
倒是李秉没提银子:“白名鹤讲过一个方式,就是秀才无限量,只要达到标准就行。而且,除了秀才之外,再增加一个更低级的考试,叫蒙生。就是完成了蒙学教育,但还没有考秀才的。”
“可行?”于谦反问。
李秉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一次漠南之战。我与三位总督商定了一件事,识字可自已写军报者,才可升队正。也就是说,正八品之上的,至少会写军报。而达到正七品的,要会写军案。百户至少读过一本兵书,并且可以运用。”
“朝堂之上呢?”于谦心说,这个投入不小呀,光是书本纸张就不知道需要多少。
“胡公与陈公都表示支持,但眼下限定在大同、宣府两地。至于所需的书本纸张,正准备向兵部申请,这不……”李秉抖了抖自己手上的信封:“五十万两银子呀,这笔银子如果只是用于赏赐,军兵们会再往北打出百里来。”
“不,不!”于谦急忙摆手:“拿下三城已经是极佳的战绩,守住!三城互为停靠,再有宣大两地的支援,却是可以守住。”
李秉也跟着说道:“虽然我不懂兵,可却是知道此战大明有数次都是与敌人兵力相当,甚至有两次还少于敌人,却是无一例外的全部大胜而归,损失几乎可以不计,军心可用。”
于谦摆了摆手:“不仅是军心,白名鹤巨额赏赐在先,后有铁、皮、药材等,军械更佳,粮草充足。打仗打的不光是士兵,更多的则是国力。三年前,白名鹤如果在这里堆下这些物资,怕是就没有土木堡之变了。”
“未必,还有王振之样的……”
提到王振,李秉却是咬牙切齿。
“我在这里,只停留两天。奉旨南下,而且胡老会在天津卫等我,一同南下广东。东厂都督兴安人已经到了广东,那里有个案子,万岁没有公布出来细节。只是我与胡公去广东,却是另外的事情。”
于谦把自己的行程安排告诉了李秉。
李秉追问之下,于谦实话实说:“刚才提到,白名鹤的金矿来历,事实上比这个还严重。白名鹤不动刀兵,已经控制了那里。甚至还让几个二品三品大叫,降为四品五品的低等官职,去小吕宋作一个小官,可官名小,权势却不低,依然还是布政使与总督之职。白名鹤已经把吕宋当自家的花园了,每天从小吕宋拉回来的物资,一天五万石。”
“五万石!”可是把李秉吓了一跳。
“这还不算米,米单独计算,这是大米之外的物资。”于谦说到这里,无奈的一笑:“说错了,仅福州港一天五万石,广东听说分了三个港,有多少还是一个未知数。白名鹤又在建新港,似乎是认为码头太小了。”
嘶……
李秉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白名鹤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小官,却是这么大手笔。
“万岁特旨,连首辅都不知道圣旨的内容是什么。这是给白名鹤的御旨,我与陈公、胡公猜测,有可能是授权,白名鹤便宜行事之旨。白名鹤心太野,已经狂妄到要灭了倭国,而万岁给了特旨!”
听于谦这么一说,李秉不解:“倭国是太祖十五不征之国呀。”
“白名鹤更有理,他说倭王自称天皇,没把大明皇帝放在眼里。不征,不代表不教训。当然,如果他们反抗,那么……”于谦苦笑着摇了摇头。
眼下这件事情他阻止不了,因为大明皇帝是铁了心支持白名鹤的。
李秉也明白,于谦与胡濙这两尊大员亲赴广东是为什么了,他们真的怕白名鹤无法无天,谁都管不住了。
于谦又说道:“大同与宣府就交给你们了,白名鹤会不断有物资运过来。”
“不如去校场?”李秉问于谦,于谦点了点头:“正好,去看看也好。”
于谦与李秉到校场的时候,这里大半个校场都如同一个巨大的沙盘,用木头制作了几个城池的样子,上面插有旗,旗上写着城池的名字。杨浚的皮鞭正落在一个四品参将的身上,那参将没躲,硬生生挨了几鞭子。
“再问一句,截击救援快骑,用什么阵。”
那个参将半跪在地上,满头大汗。不是疼,而是急。刚才他认为自己的回答已经很出彩了,却是被杨浚打了几鞭子,这会继续再想,他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你作后队!”杨浚作出了选择,正要点选另一位参将的时候,这位参将大声的喊着:“将粮车推到前面,结成车阵。然后长矛兵守粮车,弓弩手负责射马。等敌军冲到百步之时,火统齐射,先射马。如果敌军冲到近前,冲到近前……”这位参将不是犹豫,而是在下决心,之后大喊:“以火油烧粮车,阻敌。矛兵刺马,刀盾再上前,压住敌军锐之后,骑兵再出。”
杨浚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