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大商帮几位代表手上的信,却象是一把利刃刺在个人的心。
“眼下广东,谁说了算?”王福临突然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谢一元笑了笑:“眼下不知道,老夫相信很快就是白名鹤说了算。老夫不在乎他心狠,不在乎他与东厂走得近。只是他守得本心,依然有着一身正气,只要行商守得信,作人守得德,作臣守得忠。老夫就支持他!”
“那这次的事情呢,谢老如何看?”
“白名鹤太狂,狂到目无人。由不得一点反对的意见,也不会忍。可他毕竟还年轻,此事首先是广东商帮不对,他也算留了一分没有直接断了广东商帮的商路,这一点老夫要说声好。但是……”
谢一元说到但是的时候,另外五个人都看着他。
“但是,白名鹤错了,错在他不顾忌别人怎么看,也不顾忌我们这些人怎么看。只顾着自己一时痛快,这一点老夫以为他太轻狂。”
“或许,其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呢?”王福临为白名鹤说了一句。
谢一元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有原因,比如……”谢一元将那血书又拿起看了一眼:“如果真的什么我们想不出来的原因,老夫亲自上门给他道歉,赔罪!但如果没有,老夫也要上门骂他几句,他要是真是狠人,就把老夫也下狱了吧!”
大明的人,特别是儒商还是很有骨气的。
另一边,广东商帮所有的长老正在开会,其有一半的人甚至都不知道罢市的事情,是罢市之后才通知他们的。
此时,广东商帮已经分成了两派,形同水火。
一边认为,要坚持到底,让白名鹤看看广东商帮的骨气。另一半却不同意。白名鹤并没有针对广东商帮作什么呀,为什么商帮要与白名鹤敌对呢?
“不如去造谣,广东都司衙门招工,是去挖烂矿、修路,每天都会死许多人。”
“你想被灭门吗?”另一位大骂:“你的脑袋比猪还笨,一个正二品说抄家就抄家了,你算什么东西。你敢造谣他白名鹤就敢把广东商帮所有人都抄家灭族了。这叫诋毁朝廷。”这位开骂的正要说什么,一位老者却开口说道:“潮州帮退出广东帮!”
整个会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胡愧把那个神秘人想的可怕,因为他一直受制于人。事实上,民不与官斗。商人都是普通的百姓,他们不可能用身家性命与官府作对,除非是别有用心的人。
一位老者缓缓的站了起来。向提议退出广东帮的那位伸出手:“家已侬!”
“家已侬!”又一位伸出手来。
潮州、汕州、揭阳历来都有一种同根生的感觉,他们三地非常的亲密,在这个时候他们愿意与潮州帮共进退。
“我们也退!”两个用蓝布巾包着头的年人也站了起来。
广东商帮,分为三大块。一部分就是广府帮,主要是以广州城为核心势力的。一部分就是铁打的兄弟一条心的潮汕帮。最后一部分,就是客家帮。
这三大势力决裂,其余的一些小地方的商人也纷纷作出了选择。
琼海帮、陆丰帮、许多很小的。只有几十人商队的商号,在广东帮的会议之,永远作为旁听者的他们,作出了选择。
“好,你们永远也别回头!”
“告辞!”说狠话什么的没有意思,随着提出决裂的老者离开,其余的小商帮都紧紧的跟上,这个时候无论正义与否。他们都不愿意用身家性命与官府去斗。
商帮的人心用了,各商号的人心更散。
那低到可怕的价格,让他们以后生意怎么作,白名鹤这是绝户计。
许多商人甚至在考虑是不是要开门作生意了,这样搞下去,不出十天,他们就只有永远的关门了。
就在商人们无比纠结的时候。有军兵出来清理街道。
白名鹤要从清晖园回广州城了,街上全是挤着买米、买盐的百姓。其实不用军士开道,百姓们也已经自觉的让到了道路两旁。
白名鹤是什么官不知道,广东第一凶人就是了。一句话就灭了布政使全家。还有布政使的几个亲信官员。商人闹一闹,直接就绝了商人的路。这里的货足够多,米袋堆成了山,根本就不用称,直接用铜盆,平平一盆就是十斤。
许多百姓掂了重量,绝对比十斤多。
永远不要和凶人作对,百姓们是纯善的,他们非常清楚这层道理。白名鹤的凶名,广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凶,但却是一个好人,至少没欺负百姓就是了。
白名鹤自是不在马车上的,他只是作了一个回广州城的假像罢了。
很快,那原先的布政使衙门口就听到有人在高喊着什么,可广州城却没几个人听得懂。还是有些走南闯北的人听了,解释给其他百姓听。
“那是秦地的关话,这位白大人似乎生气。他夫人有喜了,都不让他安宁两天。还要一路赶回广州城来,然后说他在问,他是偷商人的家的馍馍,还是抢了那个商人家小孩的糖,你们罢市,就永远不要开市了。”
许多百姓心说:是呀,这位白大人没有得罪商帮吧,你们为什么罢市呢?
早就安排好的人开始在百姓宣传,官府自然是为百姓好的,眼下广东这里很快就有许多活计要人去作,以后吃穿用度只要作工就会发,商人真的罢市了,官府也不会在乎。听说,需要干活的人数,至少四十多万人,光是编麻绳的,就需要好几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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