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笑，笑着笑着泪水越汹涌。她怎么会在这儿，她怎么会在这儿不都是她江袭月意料之中的吗。
“被“行刺”的你们都好好的活着。可我的阿烟和她腹中的胎儿却没了。谁把我的阿烟还给我，谁能还给我！”
嘴唇的血染红了脖颈处的衣领。
赵清绾赤红着眼，啊啊啊地喊叫着，李承曜甫一解开她身上的穴道，赵清绾就扑过去抱住阿烟的身体，她身上插满了羽箭，无一处完好，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
阿烟的身体还有温度，她爬过去抓住李承曜明黄色的衣角，“求求你救救阿烟，救救她……”
可她发不出声音。
她只能指指阿烟，冲李承曜不停地磕头，磕得砰砰响，额头都磕烂了，血肉模糊。
“她已经死了。”李承曜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来。
赵清绾像被点了穴一样，一下子呆住了。
“啊，啊——”胸膛剧烈地起伏，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只能发出如兽般的呜咽。
青丝尽散，她手中抓满羽箭，十足疯癫了般朝江袭月扑了过去。
江袭月惊恐地大叫一声，李承曜立刻将她护在身后。
“你发什么疯！”他一脚将赵清绾踹了出去，她的身体重重地撞在殿中的柱子上，吐出一口鲜血。
两个侍卫架刀将她死死按在地上，夺过赵清绾手中的箭矢刺穿了她的手。
她一点也不疼，阿烟比她还要疼。
我好没用，阿烟，你救了我，可我却连给你报仇的能力都没有。
李承曜把手指伸到赵清绾的嘴里，阻止她自尽，直到把他的手指咬破，血从嘴里滑出来，他没有说一句话。
赵清绾冷笑着吐出他的手指，“李承曜，你和江袭月会有报应的！”
她终于可以说话了，可是一切都晚了……
耳畔传来江袭月嘤咛委屈的哭音，“公主，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该死！你这个贱人，江袭月，你会下十八层地狱的！”赵清绾大笑出声，像个真正的疯子。
她用自己的命救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却害了阿烟，害了哥哥唯一的血脉。
“给朕把这疯妇的嘴堵上！”
李承曜搂着受了惊吓的江袭月，紧紧地将她护在怀里，“赵夫人疯了，将她送去冷宫严加看守，无召不得踏出半步。”
哦，她忘记了，李承曜为了显示他的仁义，在封后大典第二日，就将她封为夫人了。夫人，夫人，她算哪门子的夫人！
李承曜抱着江袭月走了，赵清绾抱着阿烟坐了一夜，没有人能让她松手。
第二天，她被拖进了冷宫。
赵清绾躺在冷宫冰冷的地上，心想，别怕，阿烟，我马上就能来陪你们了。
三年前赵清绾央着李承曜带她出府去玩的时候遇到了阿烟，她跪在街上卖身葬父，他们全村人得了瘟疫差不多死光了，没人敢帮她。
赵清绾帮她葬了父，阿烟不停地给她磕头，说要跟着她，报答她的恩情。
后来，她跟哥哥互生情愫，做了哥哥的侧妃。
赵清绾后悔把她带到身边来，若不然也不会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
可那时候，她不知道日后会是现在这般光景，那时候，李承曜还只是她的驸马；那时候，她还很单纯地想跟李承曜在一起，共赴白头。
睡梦中，她感觉到有人在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他的手那么温暖，让她不由自主地想靠过去，可那温暖却抽离了。
“别走！”赵清绾闭着眼在半空挥舞着手，直到重新感受到那份温暖，熟悉的气息让她忍不住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