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道徒,通阴走阳,如遇急险,心结信印,左手掐决,右手执印,撒点朱砂,画符于地;化有惊奇,平地起风,飞沙走石,地动山开,慑鬼不近;掌印照之,墙垣倒塌,动地摧山,伏鬼降神,开山建河,成沟断涧;此名曰:地信印。——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眼下这场面,双方劲顶劲,足了劲,势如交战!
只道是——谁走谁败,谁退谁完蛋。
白无常一见白世宝,直瞪眼,顿时生疑。心中小鼓乱敲,直敲得心惊肉跳,好似有祸事临头,心头暗暗思忖道:“凡事不可粗心!这小子为何会跑到‘森罗殿’来?又为何见了我的煞头不避不躲,反而迎面冲劲?莫非……”想到这儿,惊神一抖,嘴上叫道:“有诈!”
“有何诈?”
‘黑无常’范无救的脑袋赛石头,不走事,不走心,愣琢磨不透。只笑白无常这是‘自己吓唬自己’,又见白世宝拦在面前,不知好歹,当场便恼火起来,朝身旁的一撮阴兵猛摆手,瞪眼叫道:“去!给他来点荤的招呼上!”“得。”
一声令下,十余名阴兵脚步齐抬,率先打阵势中冲出,舞着‘哭丧棒’扯着‘拘魂锁’,呼啦啦地朝白世宝猛奔了过来!
“来的正好!”
白世宝见状不慌。手腕一抬,未动‘落魂钟’,而是先是卖了个手法,‘啪’地一撩衣襟。打腰间一掖,双手当胸拈诀。双眼紧闭,口中急念道:“阴阳之道。三生三无,口中纯阳,吹风雨无踪,吹风水犯煞,吹人秧鬼煞……”念罢,腮帮一鼓,一股浓烟从嘴里猛地吹出!
呼……
一团黑滚滚的浓烟当头罩了过来,十余位阴兵眼见黑烟,暗道不妙。无奈身快停不住,脚一滑,一头扎进了黑雾里。紧接着,十余位阴兵顿感浑身被刀剐身,左一刀,右一刀,剐在身上,皮肉翻绽……当下痛的凄声惨叫。
惨叫过后,双眼一闪。十余位阴兵纷纷痛的昏倒在地上!
“废。材!”
黑无常说着捋开袖子,一拽纸马缰,怒声叫道:“全躲开,我来!”
“八爷留神……”白无常坐在棺材上陡然一惊。向黑无常急叫道:“这小子身藏道法,切记小心,万万不可轻敌。别叫他做了活!”“做活?”
黑无常横手一甩,怒声叫道:“落到阴曹我手里。只怕天王老子也没辙!”
白无常摇头叫道:“八爷你别动气,这人我熟你不熟!”
黑无常一愣道:“我不熟。这人怎么说?”
白无常回道:“当初在‘鬼判殿’前露了底,他可是‘黄泉路’阴阳法王的弟子!”
“阴阳法王?”
凡事听惯别人的吆喝,自己反没主心骨。黑无常听白无常这么一说,当下有些吃紧,一时间不知所措。接着又听白无常叫骂道:“姥姥的,许福这小子不靠谱,办事拖泥带水,几万两砸下去沉了底儿,连水漂也没打出一个……”
“七爷甭说了,银子不白花,今儿我便让你听个‘响儿’!”黑无常凶气恶语似有仇,当下把鬼旗横空一挥,叫出一列阴兵迈步齐动,呼之而出!
踏踏踏……
声势浩大,打阵营中走出一列百号阴兵,个个面怒狰狞,黑袍黑裤。白世宝见状,不敢硬拼,当下收了‘吹破煞’的法诀,跟手打怀里掏出‘落魂钟’,紧攥在手上,口中急念起‘避声咒’来………
“这是?”
白无常瞪眼一瞧,顿时从棺材盖上猛地站起来,心有打怵。忽听后方有人急声叫道:“不好……这是‘落魂钟’!”
“落魂钟?”
白无常回头一扫,只见说话之人正是四殿‘吕官王’。又听吕官王急叫道:“这是‘太岁神’殷郊赠予‘鬼判殿’秦广王护殿的‘落魂钟’,大家快捂上耳朵,小心被这钟声震的落了魂!”
嘶……
吕官王的这一番话,表面上在是讲给阴天子、众鬼王和被押禁的鬼司鬼差们听,实际上却是在给‘黑白无常’暗中提了个醒。
白无常当即顿悟,高声喝道:“快,封耳!”
帅令刚下,众阴兵纷纷抬手捂住耳朵,封得半点声音透不近,只能瞪着眼睛四下乱瞧。
轰轰轰!
白世宝口诀念罢,手腕猛抖,将‘落魂钟’摇得轰轰作响!震得面前灰尘铺天盖地,阴兵齐抖,吸到嘴里的都是沙土,就连白无常面前的两根蜡烛头,也‘唰’地一声被震的灭了。却是没倒!
“走冷。”
白世宝见面前阴兵身子未倒,个个站的笔挺,陡然吃了一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惊呼道:“怎么这‘落魂钟’不管事?刚头露这一手,还奏效,眼下没换汤没换药,怎么变了味儿了?”
“哇呀呀……”
黑无常虽然捂上了耳朵,还是被这‘落魂钟’震得眼前出现了双影,瞧哪儿都是一对一双的,当下咬牙一通乱叫。
啪!
白世宝收了‘落魂钟’,端在掌中仔细翻瞧,连连暗道奇怪,不由得回头朝‘森罗殿’内瞥了一眼,心想秦广王能来应急!
“嗯?”白无常瞧得清楚,一愣道:“怎么,殿中还有人?难道是……秦广王?”白无常正在思索,却听黑无常在旁边叫的嗡嗡震耳,顿时在自己后脑勺上猛拍了一巴掌,脑袋眉毛,声音脆响像是拍西瓜。白无常当下脑袋就活了,脑筋一转,心生一计,扭头朝众阴兵急声叫道:“快,都他。姥姥的给我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