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游人如云,祭拜岁星,丁卯辰神,陪祀众神,免灾平安;备牛头祭,香案盏灯,身穿法服,鸣鼓击钟,跪叩礼拜,诵玉枢经,北斗经文,顺星诰曰,灾除福降,增岁添受,天命长生;此名曰:祭岁。——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蛋清蛋黄两条大狗抬头向那位‘糟老头’瞧了一眼,顿时吓得惊了神!附在它们身上的‘虎、豹’两位杂仙突然离身飞走,两条大狗惊得夹着尾巴,蜷缩着身子灰溜溜地钻进了法坛下面。马昭雪不禁暗道:“这老头子是谁,怎么把我‘鬼堂’的两位仙家都给吓跑了?”
再瞧那‘糟老头’一副邪乎样,敢情不是个凡角儿!
原来这位糟老头是‘二神地保派’的执事掌门,名叫元多良。他拜的是两尊邪神,号称:‘天保、地保’……
天保开路神,方相!
地保险道神,方弼!
这两位邪神是人死出殡时,走在引魂幡前面的开路神!道观在山东清平县内,观中立有两尊邪神的金身,各个高大凶恶,一尊手握两板开山斧,叫做:开路神;另一尊左手执玉印,右手持方天画戟,叫做险道神!
俗话说:怪神怪人拜,怪人拜怪神。
这位元多良也是个怪人……哪里有热闹他就往哪里扎,哪里有架打,他就往哪里蹭!只要有事干,他就来劲儿!董子卿常说他是个‘老玩乐’,就好‘吃喝玩乐’。吃喝也怪,鸡脚鱼头牛舌羊肠子猪腰子下水连锅一起炖,外加一坛子烈酒,开坛扑鼻,就着锅中一股股肉荤羊膻鱼腥味来下酒……他说:“这酒肉冲的有劲头!”
说到玩,他和白世宝算是一路人。赌天九番摊支色子的局子里少不了他的身影!再说乐,他虽然一把年纪。却也常常钻到窑子里搂娘们儿,眼睛追着穿着红绸衣绿裤子姑娘们的屁股乱瞧,痒的手脚都不利索……
‘二神地保’元多良,他就是这么一号人。
就在这时!
元多良忽见马昭雪站在法坛上亭亭玉立。身段凹凸有致,不由得眼前一亮!也不分现在是什么场合,把边魁晒在一旁,愣装作没瞧见,骚红着脸朝马昭雪嬉笑道:“岁数大了,我这对眼珠子不记事!瞧着这位姑娘长得水灵,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话却让马昭雪顿时一愣,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林九十分清楚元多良的古怪性子,便插话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要套近乎也得分下场合,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你怎么还不快跳上法坛来?”
“不急!”
元多良摇了摇头,扭头朝边魁瞥了一眼,心中暗道:都说有本事顶天立地,没本事过眼云烟!法坛上那个小姑娘可在瞧着我哩!我这刚来还未露个一招半式出出风头,就这么上去岂不是丢了风范?多少也得露两手功夫开开眼。也好让那小姑娘见见我的本事!
想到这里,元多良‘嘻嘻’怪笑,张口向边魁叫道:“久仰护国大法师边魁的大名,好像炮轰耳朵一样响亮!……糟老头我早就要和你过上两手,一直没逮着机会,当下正是时机,都说赶早不如赶巧。我看咱俩过上两招见见底儿,如何?”
见见底儿……就是要使出真本事!
可不是‘点到为止’这么简单,要深摸,要摸透,试试功夫深浅!
“过招?”
边魁叫道:“我可没功夫跟你们耗下去!”说罢,一甩手。嗖嗖嗖嗖嗖嗖!六个纸人飞落在元多良和陈龙风身旁,像是一面墙,把他们和法坛上隔离开来……其实边魁他心里早有打算,万万不能让他们二人飞到法坛上,去助阵祭法!而毛小芳他们八人。更易对付,只要随便破掉一人,他们这个‘九天杀魔阵’便祭不起来!
啪!
嗖嗖嗖!
元多良身子刚向前蹭了一步,面前便有三个纸人应声贴了上来。元多良怪叫道:“怎么,这是唱的哪一出?画个鬼哭脸,眉毛寿显,这是冒充‘西楚霸王’跟我唱‘四面楚歌’来报丧?”
“一堆烂纸,你跟它们说道什么?”身旁的陈龙风脾气异常火爆,蘸火就着。只见他双手紧紧一握,两条牛腿似的胳膊顿时青筋直暴,抡起碗口粗的铁棍向面前的纸人猛地砸了过去,呼啸带风!
啪啪啪!
几个纸人躲闪不及,被陈龙风打得胳膊不成胳膊,腿不成腿儿,瘪着脸,像是一探烂泥,瘫在地上!
不过……几个纸人却是未死,依旧抖动抽搐着。
眨眼间又‘唰唰唰’地站了起来!
“哎!”
元多良在旁叹道:“没见过你这么打架的,单靠蛮力是不行的!没瞧见么,这纸人被活人滴血点了眼睛,明显是动了手脚!”
陈龙风将铁棍一横,怒道:“我管它们是开了眼还是动了手脚,到我这里,管叫它们开了瓢,动不了手脚!”
元多良:“……”
另一旁!
毛小芳见元多良和陈龙风二人被那六个纸人团团困住,抽不出身来,心中便有些着急,偷瞧了边魁好几眼,便向身旁众人大声叫道:“等不及他们二人了,我们快点先祭阵法,别让边魁抢了先机!”
林九应声叫道:“好主意!”
“想祭法?”边魁在法坛下冷笑一声,随后向前走了一步,弯下腰用手指在地上摸了摸,像是蘸着什么东西,随后打怀里掏出来一张赤红的符纸,用手指在符纸上用力一抹!
是血!
符纸上顿时被抹出一道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