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人?
有三魂七魄,七情六欲者方能为人。
或者说是活着的人,唯有活着的人才能感受到苦痛,喜怒哀乐。
而那些眼神空洞,只剩麻木的人就不能在被称为活人,他们不会挣扎,不会哭喊,没有灵魂,背后藏着一根细线,动作被拿捏在他人之手,永远感受不了这世间的炎凉,他们通常有着一个专属的名字--玩偶。
而我要教你的是怎样捏出一个个鲜活的人,他们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自己的悲欢离合,他们会与我们一样,哪怕他们只是一个个泥偶!
这番话是当初沅吴教黄辰捏泥人时说的一番话,至今黄辰犹记在心。
沅吴一向都是沉默寡言,面容冷酷,在他眼中,一草一木,一花一果除了样子不同没有什么区别,对待生灵亦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从来都是一视同仁。
曾经黄辰与沅吴进山采药,遇到一只浑身长满尖刺的箭猪与一头花斑豹,两者都已斗的是两败惧伤,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一个满嘴是血,沾满毒刺,一个背部大块血肉脱落。
就是这么个冷漠的男人,尽管眼中依旧冰冷,却依旧缓缓走到了两者之间,运用采集半天的药草为他们治疗伤口,之后放其归山。
若是那日黄辰跟着的不是沅吴而是钟黎,那这两只可不会那么幸运,黄辰的桌上会多一顿野猪肉,而钟黎的身上则会多一件豹纹皮衣。
沅吴唯有在捏泥人时眼神才会与平日不同,才会少了平日里的冷漠,多了一些其他感情。
黄辰跟着沅吴久而久之,自然学会了捏人。
只是黄辰捏的泥人永远得不到沅吴的认可,无论黄辰捏的与实物如何相像,沅吴却总说不像,就连煮茶老者也说不像。
而唯一一次得到认可的却是黄辰随意捏的一个人,准确的是白怜,那是黄辰第一次捏人尝试。
虽然捏的泥人没有白怜的半点灵气,甚至可以说有些丑陋,惹得白怜为之生气了几日,心想原来自己在黄辰心中就是这般模样。
但那泥人却被沅吴认为是黄辰捏的最好最像的泥人。
“怎么才能捏好泥人?”
“捏泥人要的不是他们外形如何逼真,而是所捏造的泥人是否具有灵魂。我从来捏的就不是泥人,而是在拿捏一段感情,揉搓一段记忆,当将脑中的记忆感情倾注在泥人身上时,那么这泥人就会被赋予神韵,如此泥人怎能不真?”
“吴叔,那为何你总是在不断捏同一个泥人?”黄辰见沅吴每次一得空就独自捏泥人,可每次捏人即将大功告成只剩一张脸时,沅吴便将这捏人揉作一团重新拿捏,周而复始,从未停歇。
只是沅吴从来没有回答过这一个问题。
……
黄辰在漫天**中,看着朝夕相处的藏生村民在眼前慢慢消散,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为何那日冯虎前来测灵,村中少年为何皆不能让悟道尺起一丝变化,被冯虎讥笑愚不可及;也知道了为何那些白纸画上会有藏生村民的脸,却独独少了钟黎沅吴及老者;这些人必定亦是昔日神界之人,但都早已灰飞破散,都是沅吴凭借自己昔日记忆捏造的泥人。
这也就是沅吴为何心底极善,但却眼神冰冷,每日对着昔日亡友,你教他眼神怎能不冷?而如今看着藏生村民再一次消散在自己眼前,这沅吴眼中更冷了。
就在此时敕令龙水大仙术终于降临,带着无匹的气势向着老者袭来。
但与此同时,一旁的沅吴不退反进,迎着九龙争珠而上,一手伸向了黄色水珠,伸向了那天庭弱水。
就在众天兵皆在嘲笑凡人的愚昧,自取灭亡时。
那弱水并没有如他们所想,将所碰之人侵蚀的形神俱灭,而是如失散多年之物终觅得自己的主人般,飞向了沅吴手掌之中,那九条凶龙眼见争逐之珠落入了沅吴手中,则一齐奔向了沅吴,但转瞬间奔袭而来的九龙瞬间就被沅吴捏碎,全部被吸入了手中弱水之中。
如此风轻云淡,那声势浩大的敕令龙水大仙术便被沅吴收了。
沅吴手中拿捏着弱水斜眼天上,一声低喝:“在我面前,也敢弄水?”
“让你们见见什么才是正真的三千弱水之威!”
沅吴手中一滴弱水极速变化,一生二,二生三,化为无数细小水滴,足足有十万之数,汇聚成滔天大河。
“自古水从天上来,但吾司周天之水,而今要让这水逆流而上,水淹南天!”
水性善,利万物而不争;若水性恶?则溺万物而不留!
一瞬间,南天门下那数十万天兵被这弱水大河席卷,逃无可逃,皆被大河吞没。
皇袍青年立于弱水大河之上,每当弱水欲触碰到青年时,都会被那皇袍上的一抹大日所蒸干。看着下界村民的变化与这漫天的洪水不惧反笑道:“捏土造人?“弱水三千!原来不仅仅有神族白帝,还有司水之神沅吴,据说当年你为神族七大主神,司周天之水,就连这鸿毛不浮,仙不可越的极恶弱水也最早是属于你的,更是凭借一手捏土造人,在弱水中洒下三千生灵,很好,很好,当年灭神一战,本太子年幼未曾出战,如今就让本太子让好好领教一下昔日大神究竟有甚能耐?”
说罢,那青年脱去了皇袍,露出上身,眼神傲然,背后一轮日轮显现,一只三足金乌刻画于背,一瞬间,世间的温度陡然升高,仿佛这皇袍青年就是太阳。
“在我本命仙焱面前,我倒是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