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巴布巴第二天果真将他哥哥收囊的那些财宝献了上来,赵复见他听话,只拣了些宝石,其它的什么东西就都退了回去。那些什么牛羊角,皮毡什么的,赵复根本就不觉得是奢侈品,要不是阿巴巴布巴胆小不敢糊弄他他还真不知道北庭原来穷成这个样子。阿巴巴布巴千恩万谢,赵复看不上不代表他看不上,他开始大肆吹嘘赵复将给北庭带来新的秩序,是胡人是救世主。
很快,最先诞生的几位“和平的使者”也献上了财宝。赵复见效果如此之好,又有一大批人蠢蠢欲动后也立刻给予回应,说阿巴巴布巴代表胡人跨出了迈向和平的第一步,自此告别愚昧和腐朽。
虽然是个人都知道这不过是胡诌,但是谁也不敢说出心里话,阿巴巴布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那些带着乌黑手套的士兵身体素质不比他们弱,还根本不惧刀剑,几十人硬生生冲散了他们几百人并且成功格杀阿巴巴布里。
赵复又私下用那些呈上来的财宝私下买通了一些胡人,让他们也开始吹鼓赵复,阿胡裕已经被圣教抓走,残暴的圣教下一个目标就是吞并北庭,将胡人洗脑成为圣教的傀儡,而赵复则会成为救世主。
“喂喂,听说了吗,大汗被圣教抓走了?”一个鬼头鬼脑的人悄悄拉了另一个人在角落里交流。
“什么?真的假的?”底层的胡人虽然知道他们打了场败仗,但知道阿胡裕被掳走的人还是不多,司博罗很给阿胡裕面子,这种事情都在私下里进行。
“那还有假!隔壁部落的人都这么说,他们说大汗要被洗脑然后再把我们都奉献给圣教当做祭品!”
“那我们怎么办?”虽然胡人不懂洗脑这种概念,但是祭品还是了解一二的,活祭也曾经是胡人的传统,后来才慢慢废除。
“我觉得吧,与其被圣教抓去当祭品,不如我们投靠西北王!”正题来了。
“西北王是来拯救我们的,别看他是汉人,但是他这次来北庭是为了和我们建立外交关系的呢,他这次的目的就是攻打圣教!”
“汉人也要打圣教?”
“那是,汉人说了,那是邪教!那是我们共同的敌人。”那人随后缩了缩头,然后装作四下看看有没有别人,压低声音说:“你知道吗,隔壁有个打草的就是因为当上了‘和平的使者’身份现在比他们七长老还尊贵,据说还娶上了七长老的小女儿——还是他们七长老求着他娶的,倒贴!”
嘶~另一个人倒吸一口气,打草的啊,这种人在草原上都没有名字的,饭都吃不饱,就靠着帮忙打草喂那些牲畜活口,其实就是变相的奴隶。
“那……‘和平的使者’怎么当?”
“嘿嘿……”
无数的对话开始自王庭辐射至整个北庭,像病毒一样疯狂的在北庭蔓延,感染。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而谣言的影响则是无尽的,在亲眼见证过那些“和平的使者”如何风光后,难免会有人蠢蠢欲动。很快,那些仍在保持着观望态度的人也开始行动了起来,生怕自己落人一步。
巨大的浪潮将整个北庭都掀了起来,北庭迎来一次巨大的洗牌,原本继位无望的继承人突然看到了希望,一直遭受欺压的底层胡人也开始努力的造势。
赵复深知,与其让自己成为整个胡人族群的敌人,不如就此激发他们内部的矛盾,让他们自顾不暇。而他也成功的做到了,北庭彻底乱了,比之前更乱。
那些尚且保持着理智的人,也才发现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当时,在王庭互相对峙的那些胡人贵族们仍手握六万军队,并且各族的族人也在赶往王庭的路上,他们的本意只是丢出个不重要的阿巴巴布巴去转移赵复的注意,拖延一段时间。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阿巴巴布巴这人居然反身就将他们卖了。
可是就算赵复的人进了王庭,他们也不觉得局面会失控,因为种族优势,他们天生便看不起汉人的战力。但是他们估错的是汉人的计谋,他们从未想过会被汉人击败,虽然六万人分属不同部落,各自为政,但是他们始终认为只要这六万人聚集起来,他们就一定会处于不败之地。这便是胡人的底气,只可惜他们的确没有被汉人击败,赵复手中紧握铁臂军坐镇军营,不发一兵一卒,便使整个北庭乱象迭生。
胡人最终败在了胡人的手里。
胡人总算没有蠢到家里,他们只是蠢到了王庭。很快,就有反对赵复的声音发出,最大的两个部落继承人发声,称赵复蛊惑人心,勾连圣教,扰乱北庭。
这也不是没有说法,胡人刚战败,阿胡裕一被抓走,赵复就来了,只要在这个时间点上稍加发挥,就可以编出很多像模像样的阴谋来。
赵复势大,但那两个部落也底蕴深厚,他们很快就声称重新立起左帐王庭——两个部落曾经长期霸占左帐王庭大量的席位,如今重立左帐王庭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惜左帐王庭的重立并没有让北庭的情势有任何好转,反而提供给投机取巧之人更大的发挥空间,经常会发现,新立的左帐王庭中,端坐着几个“和平的使者”。
赵复没有阻止左帐王庭的发展,他知道自己和胡人终有一战,如果要收服整个北庭,最好的办法不是施行阴谋诡计,而是彻底的将胡人打服,打怕。
王帐已空,辉煌重归左帐。左帐王庭,现在便象征着胡人的正统。在两大部落的努力下,北庭终于不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