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慢慢说。”尚指挥还是拦住王指挥,他不懂为何王指挥也变得这么胆小了起来,嘴里都是逃。
“没时间解释了,快逃啊!”王指挥更急,好不容易己方的军队赶到,本该成为助力的援军结果反而成了他逃跑路上的阻碍。
啪的一声,尚指挥重重的给了王指挥一巴掌。
帝国的军人可以失败,但绝不接受只会逃跑的懦夫。这一巴掌很响,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王指挥打醒。
王指挥也认识到自己失态给帝国的军人蒙羞,他终于不再一个劲的说着逃跑的事情,但他的脸上仍然挂着急促,这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刻不容缓。
“骑兵!敌人有大量的骑兵!”王指挥说出了最为关键的信息。
他本来率队一直追着那些溃逃的叛军来到了银水滩,一切都很好,大量的军功到手,并没有出现什么端倪。直到他手下的将士开始为了抓捕击杀叛军而在这一片区域分散开后,那骑兵如同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一般,他们出现得毫无征兆,悄无声息。唯独一点可以肯定,那是来自地狱的骑兵。那些为了获取军功而分散开来的帝国将士在这种没有防御工事,没有地利的情况下,完全任人宰割。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是一场巨大的阴谋,叛军不是以在野猪林阵亡的一千将士为饵,而是将这些人都用作了诱饵,王指挥想起了他在野猪林听到的绝望的声音。
“我们被骗了”,是的,不只是攻打野猪林的叛军被骗了,他们也被骗了。
在听闻王指挥说后,另外两名指挥使也是一愣,这的确是个破天荒的消息。
骑兵一般只出现在帝国的北方和中原地区,那里地势平坦,十分适合战马奔跑,而在帝国的南方,骑兵实在是一种稀有物种,实在是可遇不可求。不说供给战马的草料难得,北方的战马到了南方极易水土不服,无法作战。因此马匹在南方最多也就是代步工具,要在帝国南方组织起一支由骑兵组成的军队,那实在是一件太奢侈的事情。
当然也有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南方的地势复杂,在绝大多数的地方骑兵能起到的作用远不如步兵。
如果是平时,王指挥跑过来跟他们说他发现了一支由骑兵组成的军队,他们肯定会哈哈大笑,称赞老王这个笑话讲得好。但是现在在见到王指挥那般失态后,这个笑话变得不那么好笑了,甚至显得十分凝重。
骑兵的确在不适合南方绝大多数的地形,但是并不意味着不适合眼下的地形,他们现在正在的银水滩就很适合骑兵的来回冲杀……
“赶紧撤!”这一回尚指挥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在这里和敌人对上的话,已经不是兵力差距的问题了。
可是很显然,错过了最佳的逃亡时机,再没有足够的时间给让他们摆脱从地狱驶来的骑士们了。轰鸣的马蹄声响起,如同早春的惊雷,不同的只是它并不是宣告春天的到来,而是死亡。
叛军显然早有准备,那些骑兵出现的时机恰好,帝国将士手中的火把成了他们最为明了的信号,指引着屠刀的方向。
沉重的马蹄踏在青草地上,没有烟尘,却有血雾。
场面因为骑兵的大量突入变得混乱不堪,尽管几位指挥使仍在不停的下令结阵,但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们的阵型被完全冲散,每一次想要重新集结就会被叛军的骑兵再度冲散。
在经历了多次骑兵的冲击后,溃不成军的变成了帝国的将士。所有的呼喊不再起作用,将士们开始凭着自己的意识和求生的yù_wàng行动,而这却将局面变得更加危及。当步兵失去了阵型,在骑兵面前已然就是待宰的羔羊。可是身边不断穿梭的叛军骑兵也在给他们不断的带来恐惧,这种恐惧击破了他们所有的理性,已经不再思考该如何和大部队汇合,而是单纯的变成了“我要活下去”。
问题就出在“我要活下去”,如同饮鸩止渴,落单的士兵不可能活下去。可是恐惧驱散一切,所有人都开始抱头鼠窜,他们都想要活下去。
完了,一切都完了……王指挥明白,大势已去。最后一刻,他选择用一个军人的方式面对他的死亡,他拔出刀,迎面对着向他冲来的骑兵刺去。长刀刺入了马的脖子,而他的肩上了挨了重重的一击,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那个血红色的十字架……
等到林戟赶到银水滩时,只看见一地的残躯,血水在这里化作了海洋,那些倒下的人们,穿着他们的军装。
事情的发展并不比他想象的要乐观,这一役,叛军以不到五千人的牺牲换来了足足两万七千余帝国将士的阵亡。
叛军已经撤走,留下了这一地悲伤的尸体。
自己再一次失算,林戟看着这幅场景,脑袋一阵晕眩,自己精心设计的包围圈,就此失了作用。好在有人及时扶住了他,不至于直接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短短的时间内,三位指挥使带着这么多的将士,怎么就这么死在了这里?”眼前的一切,让林戟说不出话来,他最悲观的估算也只是三位指挥使中了敌方的阴谋深陷重围,那时他好歹还有率队营救的机会。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王指挥使、尚指挥使、钱指挥使以身殉国……”林戟不想再说下去,因为三名指挥使的贪功冒进使得帝国在银水滩损失了近三万的军队,但这一切的源头,其实还是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