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打仗向来安营扎寨于宽阔之地,可这寒武卒的大营却偏偏扎在山谷。翊卫愈靠近寒国大营,愈觉得其中不对。他看了看身边马上的云婧,见她也颦着眉头问道:“你也觉得不对吗?”
云婧点头说:“我曾听哥哥说过,这行军打仗向来扎寨在宽阔之地。怎么这孙络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要在山谷里扎寨?”
两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怕这山林之中有寒武卒的埋伏。在山路上行一时,身边的山林的树无风自动,翊卫小声道:“孙络在这山林里安插了不少于百人的斥候。”
云婧吃了一惊,紧接着说:“难怪他敢这么安心在山谷扎寨。”
翊卫翻身下马,“我二人不请自来,等会定是一场恶战。”
云婧也翻下马,与他并肩向前方的寒国大营行去。只走到大营门前,两人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翊卫猝然抓住云婧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寒武卒中猝然有人朗声高呼,“昨夜是段家军将主,今日是段家军副将。你梁国人真当我寒国大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翊卫挡在云婧身前,对那人拱手道:“在下无意冒犯寒国与寒武卒,来此只为寻回我段家军主将。还请列位行个方便。”
适才说话那人大笑起来,笑意中更显得嘲讽,“段家军主将?就是那个伤重的快死的病秧子?这种人都能做一军主将,还不如让你我去。”
寒武卒一阵哄笑,云婧见翊卫的身子都在发抖,他不容许别人这般侮辱段家军主将,更不容许别人这么侮辱段家军。
笑声戛然而止,说话人的头已经滚到云婧脚边。头颅仍睁大了双眼,脸上的笑意凝固住还来不及散去。她顺着那条长血印看过去,翊卫手中的长剑一滴滴往下滴着血。
“我等前来本无意与诸位为敌,可我段家军怎是他一个士卒可以侮辱的。”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上。寒武卒纵然训练有素但多年未战,倒也被翊卫唬住。也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兄弟们,把他拿下。”
寒武卒这才一哄而上,却见翊卫冷冷一笑,“原以为战力超群的寒武卒竟然只是一盘散沙,凤小姐,跟着我。”
凤云婧与他背靠背站着,“翊卫,南侧战力最弱。从那里走。”
二人的目光同时移到南侧,那几个举着长矛的年轻将士显然刚入寒国这支军队不久。还来不及多想,寒武卒已经举着长矛攻上去。云婧的那条鞭子仿佛水里的鱼,游走在数支长矛之中。顷刻已经打伤了里层的几人。
翊卫道:“这个圆阵一般做防守时用,外圈的人死了里圈的就会接上,直至死到最后一人。进攻也是一般,除非将眼前这些数百的寒武卒全杀光,否则,我们难以突围。”
云婧一面防守那些进攻上来的人,一面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翊卫抓着云婧的手慢慢移南侧,“这边防守最弱,你先走。”
“住手,谁敢在我寒国大营闹事?”两人与这数百人打的正不可开交,圆圈外的孙络忽然大喊了一声,所有人只如魔怔了一般都停下来。
寒武卒让开一条路给孙络。翊卫还来不及擦去身上的血污,已经把云婧拉到自己身后。孙络讶异的叫道:“忞飞,竟然是你。多年未见了。”
翊卫拱手道:“孙将军,我今日来此只为寻回我梁国段家军主将。实在无意伤你寒武卒性命。”
孙络做出思忖的模样道:“阿勋?他不在我大营之中,昨夜子时他已经离去。”
翊卫说:“暄幕兄此话当真?可将军彻夜未归山庄,除了暄幕兄处我实在想不到将军还能去到何地。”
孙络退到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忞飞你若是不信,大可去我大营中搜。”
翊卫将信将疑的看着孙络,心里却飞快的权衡着其中的利弊。搜,若是搜不出人来孙络或许会放他一命,但寒武卒呢?不搜,如果段亦勋真在寒国大营可怎么是好。他看了看云婧又看了看孙络,道:“那就得罪了。”
他转向云婧小声说:“如果将军不在寒国大营,孙暄幕或会借题发挥找我们的麻烦。”
云婧点点头,“走吧,我和你一起去。我一定要找到阿勋。”
语毕,云婧见孙络一直盯着自己。心下不免犯怵,却将小脸一扬问道:“孙将军一直这般盯着我作甚?莫不是我哪里得罪了将军?”
孙络哑然失笑,垂头道:“我看姑娘即使身着一身男装也极是美艳,难怪阿勋总提起。”他复抬起头,“请吧二位。”
孙络走在前,二人跟在他身后一并进了寒国大营。身后寒武卒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绝于耳,其中不少人对将军此举表示不解与反对。孙络显然是听见了,但却头也不回的领着二人进去。
寒国大营并不算大,除去主将副将与监军三个独立的帐子,余下便是几个大帐。大帐里住着数十人,倒也很好搜寻。两人很快搜完了几个大帐,都找不见段亦勋的人影。孙络斜倚在树干上,懒洋洋的问:“二位可搜到了?”
翊卫摇摇头,云婧忙说:“这不还有三个帐子没搜?难不成孙将军要反悔?”
孙络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依旧悠然自得的倚在树干上。云婧走向监军的帐子,把那帐帘一打。忙捂住眼睛惊叫一声。
这一声惊叫引的孙络与翊卫急忙近前,只看见帐中男子脱得光溜,拿一件衣服挡在自己跟前。军床上还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