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从延安府南下直接攻击京兆,我们会遭到从潼关和凤翔两个方向的夹击。到时候我们顿兵坚城之下,与敌两面的强大兵团作战,我很不乐观。
无论怎么样,我们都面临着潼关问题,攻不下潼关,我们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
窝阔台轻微的摇摇头,看来对金国摆出的这个乌龟壳,他也很头疼。良久,他问道:“阔阔,我记得你在成吉思汗24年曾经从蓝田关东下,攻克商州,突入朱阳、灵宝、卢氏一线,等于是突破了河防。你认为,我们有没有可能不攻京兆,直接绕道蓝关?”
阔阔看着沙盘,说道:“当年金国在关中的防御体系还没有形成,防线根本就没有纵深。我突入他们腹心之后,蓝关以东兵力极弱,所以给了我突入河南的机会。但是我后援不济,加上先可汗升天,不得不退兵。
现在再想重现当年那一幕恐怕不太可能了,金军在关陕以南设立行省,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战区,由完颜仲德行元帅府事,厚集重兵守御,强攻天险太困难。”
说着阔阔笑了,道:“当年我趁完颜仲德和前帅奥屯兀里不方交界防务,派郭海德率5百骁骑曾经斩关而入,偷袭成功,大大的占了便宜。然后北上风陵渡,可惜兵力不足,只能退兵。”
郭海德也笑了,说道:“我杀了他们3百多人,自身伤亡只有10几骑。可是完颜仲德也不是傻子,吃过一回亏,再想来这么一出就难了。。”
窝阔台赞道:“壮哉!真勇士也!玉臣有子如虎啊!”能得蒙古大汗一赞,郭海德如同当年年轻的巴根台一样,激动万分,半天才说:“大汗谬赞了。去年秋天我攻破了他们南山80余寨,但是很难攻克小关,这条路太难走了。而且据我所知,金国大将完颜陈和尚已经率陕西归顺马军,移屯钧州、许州,防备着我们从商州东进呐。”
窝阔台半天没有说话,忽然指着沙盘最南端问巴根台:“凤翔以西的宋境为什么没有显示?宋国关外的三关五州的情况如何?”
巴根台答道:“我军只对三关以西的情况比较熟悉,毕竟成吉思汗24年我们曾经攻破西和州。三关以东我们没有详细的地形资料,难以绘制地图,制作沙盘。但是以我们的细作描述的情况来看,那一带宋军防务严密,气候湿热,山高林密,瘴厉横行,不适合我军作战。人倒是次要,马匹受不了,连我们的强弓劲弩都会松弛报废。”
窝阔台说道:“照我看来,能够挡住大军的,只有人。高山大漠,溪谷险隘都不能挡住我们蒙古大军的穿插渗透。金人紧守潼关黄河,正面进攻不易打破。我考虑凤翔通西川,西川投南必有通黄河的道路。”
巴根台没有说话,心中暗叹,窝阔台大汗和大诺颜都想到了借道宋境,战略迂回金国腹心,眼光是有的。问题是行军千里,深入敌国,不明道路,语言不通,无从补给,天气不适。。。。。这得有多少不利因素啊。如果真的要冒这个险,由谁来统帅呢?
如果是由大诺颜领军,那才是窝阔台大汗削弱大诺颜最好的机会。假使拖雷大军覆灭在汉中的群山之中,窝阔台大汗就再也没有掣肘之人了。即使大诺颜活着,打不下兴元府退兵的话,其常胜之名也不复存在了。巴根台看了一眼耶律楚材,这个窝阔台大汗的头号谋臣,正盯着宋金边界的大散关沉思。
不好的预感一下子涌上巴根台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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