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卿似笑非笑地睨着拼命发挥演技的丫鬟,心里仿佛有个小人笑得倒地打滚。
她缓缓走向山杏,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望着那张泪迹斑斑的小脸,啧啧道:“到也勉强能算个美人,可惜,不管你怎么哭,你那点遐想都不会实现。”
山杏哭声一顿,呆愣愣地盯着漂亮而又耀眼的云染卿,声音全梗在喉咙里,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世子妃,奴婢能有什么遐想,您……不要乱说。”
“我是不是乱说,你心里不明白?你可知我为何要敲打斯琴?”
云染卿捏着山杏的下巴,对向努力减少存在感的斯琴。
两名丫鬟对视一眼,彼此都带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一瞬间竟仿佛也看穿了对方,不由得心虚地垂下视线。
云染卿却不让山杏躲开,手指微微用力,强迫她看向自己,一字一顿地说道:“那斯琴先是惦记我爹爹,忽悠我娘亲抬举她成妾。被我提前发现,带到镇国公府。原本以为这番敲打,斯琴便能老实了,谁成想,第一天就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少女柔和细雨的嗓音宛若重锤,砸入斯琴的心底,一阵天旋地转之间,她踉跄地颓然倒在地上,瞪大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云染卿,脸上血色尽失。
“斯琴,你若是肯老老实实的,我便把你留在身边,好好对待。可惜,你怎就又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甚至想付出行动?”
她轻飘飘地说着,甩开山杏,走向斯琴,抓住她一直背在身后的手。
一双男人棉袜被斯琴牢牢地攥在掌心里,因为暴露在所有的面前,而微微发抖。
承受着众人谴责的视线,斯琴几乎崩溃,激动地求着:“小姐,奴婢只是想给姑爷送棉袜,并没有别的非分之想,还请您不要误会奴婢!奴婢对夫人是衷心的,从来没想做老爷的妾!”
云染卿冷笑一声,甩开斯琴的手,随即从衣兜里拿出一方手帕,缓缓地擦拭手指,随即又将手帕扔掉。
这番嫌弃的动作,就像一巴掌扇在斯琴的脸上,让后者身形一阵摇晃。
望着高高在上的云染卿,斯琴一阵不甘心。
她长得不差,就因为是丫鬟的出身,才会被成为奴婢被人使唤。若她也是小姐,她又怎会动心思想爬傅侍郎的床?现在有更好的镇国公世子摆在面前,她凭什么不能为自己争取一把?
不甘心就像一个雪球,在心里越滚越大。
注意到从净房里出来的男人,斯琴悲鸣一声,膝行着跪在他面前,砰砰地磕头,“世子爷,还请你替奴婢说说话。奴婢对小姐一片衷心,绝不会做出那等丑事!小姐若再这般诬陷奴婢,奴婢只好以死谢罪!”
大喜的日子动私刑,是富贵人家的禁忌。
斯琴心跳加速,她在赌世子的怜悯之情。
云染卿也看着叶驰,好奇他会做出怎样的决断。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叶驰病态的面容依旧一片面无表情,只有看着被抓乱的衣角时,眼睛里闪过一抹嫌弃。
“想死就死远点。”